第十一部分
秀夫分手?
千代古:(强烈地)是的!
三木:那么,如果秀夫传染上这种病,怎么办?
千代吉显出一副断然拒绝的样子,一声不响。
三木:(不由地提高嗓门)不光是有传染上的危险。照这样下去,还会影响到秀夭的发展前途,难道这样好吗?
受到沉重打击而慌了神的千代吉。
草丛里的一只小沙碗。
秀夫——在河边沙滩上,独自默默地在做小碗。
今西:千代吉起初怎么也不同意离开秀夫自己独自住进疗养院。但经三木巡警反复劝说和谆谆诱导,好容易才下决心同秀夫分开……第二天,即八月二十二日离
开了龟嵩村。
象从天上降下来的蝉声。一大清早就闷热起来。
马车轴咕噜咕噜地从隔离病房的那条小道,走上两旁挤满一排排房子的大路。
千代吉坐在车后,前后坐着三木巡警、村政府的卫生员、光风园的办事员。
秀夫孤零零地站着。
马车从远处咕噜咕噜地奔来。
一动不动站着的秀夫。
马车渐渐迫近,来到派出所前。
三木招呼车夫把车停下。
秀夫望着千代吉。
千代吉望着秀夫。
此时此刻,父子们彼此默默无言,直勾勾地对视着。
在派出所里,三木的妻子禁不住用手掩住眼睛,把脸背了过去。
三木轻轻地拍了拍千代吉的肩膀,又招呼车夫。
马车又咕噜咕噜地动了起来。
在派出所前茫然站着的秀夫。
马车渐渐远去,拐弯就瞧不见了。
在指挥着的和贺。
和贺果断地挥着有力的手。
铜锣齐鸣——
秀夫在疾跑着。
挤命地疾跑着。
睁圆喷血似的眼珠,凝望前方,从两边挤满房子的马路,向河边的道路跑去。
秀夫在跑,跑过了桥。
秀夫仍在跑着,跑着。
* * *
跑了一段路的秀夫,屏住气息在凝望。
迎面闪亮着银光的木次线的铁轨。
秀夫猛然跑开了。
在聒耳的蝉声中,四周寂然无声。
千代吉悄然地蹲在站牌下。
旁边是三木、村政府的卫生员、光风园的办事员。
两三名乘客在远处站着。
站长取出表来,弄准列车抵、发车时间。
三木惊奇地望着栏杆那边。
象弹丸般嗖的一下出现在车站对过马路上的秀夫的身影。
跑上站前的斜坡。
纵身越过车站的栏杆。
千代吉象被人推了一下似的,晃晃悠悠地摇摆着身子,站了起来。
秀夫跨过铁路线,跳上站台,象弹丸似的,投进千代吉的怀里。千代吉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搂在怀里。
秀夫哭了,象撕碎了心似的放声痛哭。
千代吉粗声呻吟,紧搂住秀夫。
父子俩的样子。
进站的火车汽笛声。
乐曲变成悠静的主旋律独奏。
今西:三木一面照看留下来的秀夫,一面寻找愿意收养他的人家。但,他父亲得了这种病,没人愿意领他。最后,还是没孩子的三水巡警,决心将秀夫当作儿干,
抚育起来。
三木领着秀夫到五右卫门澡堂。
在狭窄的澡堂里,三水给秀夭擦皂搓背,跟他快活地说话。
一言不发、任由摆布的秀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