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条街的距离。可是瓦利医生远在阿尔塔迪纳希尔斯，大热天要开很长很烦人的一段路。去还是不去？

    最后的答案是quot;去quot;。理由有三。首先，对暧昧行业和其从业者多了解一点无妨。第二，可以为彼得斯?给我的档案增添一点儿内容，等于表示感激和善意。第三，我没有别的事可做。

    我付了账，把车留在原地，走街道北边到斯托克韦尔大楼。那栋大楼是老古董，入口有个雪茄柜台和手动电梯，电梯一路颠簸不平。六楼的走廊旧旧的，门上装有毛玻璃。比我的办公大楼还要旧还要脏。里面全是混得不太好的医生、牙医、基督教科学行医者，还有那种你只希望对方聘请、自己却不想要的蹩脚律师，以及只能勉强糊口的牙医和医疗人员。不太高明，不太干净，不太有效率，三块钱，请付给护士；疲倦又泄气的医生，深知自己有多少斤两，能找到什么样的病人，能榨出多少诊疗费。请勿赊账。医生在，医生不在。卡辛斯基太太，你的小臼齿松得厉害。你如果用这种新的丙烯补牙剂，不比黄金的差，我替你补只收十四元。如果你想用麻醉剂麻药，加收两元。医生在，医生不在。三块钱。请付给护士。

    在这种大楼里，总会有几个家伙赚大钱，但是看不出来。他们跟邋遢的背景完全融为一体，背景成了他们的保护色。兼营保释作保书非法买卖的狡猾律师（所有缴过罚金的保释作保书只有约百分之二收回）。设备奇特、可冒充任何身份的堕胎密医。假充泌尿科、皮肤科或任何可正常使用局部麻醉的医生，实际上却是推销毒品的人。

    莱斯特·乌坎尼奇医生有个装潢很烂的小候诊室，里面坐了十二个人，都很不舒服。他们看来普普通通，没什么特征。反正一个控制得很好的吸毒者和一个吃素的书记员，你也分不出来。我等了三刻钟。病人走两道门进去。只要空间够大，能干的耳鼻喉科医生可以同时应付四个病人。

    终于轮到我了。我坐上一张棕色的皮椅，旁边的一张台上铺了白毛巾，上面放一套工具。贴墙有个消毒箱正冒着气泡。乌坎尼奇医生穿着白罩衫轻快地走进来，额头上套着一面圆镜子。他坐在我面前的一张高凳上。

    quot;鼻窦性头痛，是吗？很严重？quot;他看看护士交给他的硬纸夹。

    我说痛死了。痛得眼花，尤其早上刚起来的时候。他英明地点点头。

    quot;典型的症状。quot;他说着，把一个玻璃帽套在一个钢笔形的器具上。

    他把那个器具塞进我嘴里。quot;请闭上嘴唇，但不要合上牙齿。quot;他一面说一面伸手关了灯。屋里没窗户，通风扇不知在什么地方噗噗作响。

    乌坎尼奇医生收回玻璃管，把灯重新开亮。他小心翼翼地望着我，说：quot;根本没堵塞，马洛先生。你如果头痛，不是因为窦管出问题。我猜你一辈子没有鼻窦毛病。你过去动过鼻间隔手术，我明白。quot;

    quot;是的，医生。我打过橄榄球，被踢了一脚。quot;

    他点点头。quot;有一块小骨头应该已经切除了。不过不太会影响呼吸。quot;

    他坐在凳子上往后仰，抱着膝盖。quot;你指望我为你做什么？quot;他问道。他的脸很瘦，皮肤白得无趣，看来像患了结核病的老鼠。

    quot;我要跟你谈谈我的一个朋友。他体能很差。他是作家，很有钱，但精神不健全，需要帮助。他一连失踪几天喝酒过日子。他需要一点儿额外的东西。他的医生不肯再合作。quot;

    quot;你所谓的合作是什么意思？quot;乌坎尼奇医生问道。

    quot;那家伙只是需要打一针镇定一下。我想我们也许可以想出一点儿办法。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