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回头看了房子一眼。“那是个丑陋的老房子,”她说,“但它有个好处,那就是它整年看来都一个样儿。草坪在仲夏看来有些焦黄没有生气,但除此之外,它都不变。大部分的房子都在一年中的某个时段展现最好的风姿——如杜鹃花开,草科植物藩篱的盛绿,蔓藤的攀爬,杏仁花丛等等。但法兰柴思永远都是一个样子。它周围没有多余的装饰。你在嘲笑什么,母亲? ”
“我只是在想那可怜的建筑物装点上那黄色花丛,看来很可笑。”
他们在那儿站了一会儿,嘲笑着那几乎叫人无法忍受的有着脏污白墙的房子,和它不协调的装饰物,在笑声中,掩上铁门离去。
然而罗勃并没有忘记,在诺顿的菲得兹旅馆跟凯文用晚餐前,他打了个电话到米尔佛德镇的警察局,提醒他们夏普家那天晚上没有人。
“好的,布莱尔先生,”那警官说:“我会关照巡逻的警员打开铁门进去探看。
是的,我们有钥匙。一切都会没事的。”
罗勃不认为那会有多大用处;但同时他也知道没什么其他的方法可用了。夏普太太说了,如果真有人想再打破玻璃,那么,没什么可以阻止的。他最后承认他太过操心,于是轻松地跟凯文及其他的法律界朋友用餐。
晚餐进行得顺利极了,当罗勃终于回到菲得兹旅店房间时,已经很晚了。菲得兹不仅有名——是到英国旅行的美国人一定会来拜访的地方之一——它还有现代化的设备。水管被藏在橡木墙后,电缆在天花板横梁上,电话线隐没在橡木厚地板间。
菲得兹旅馆自公元1480年起就为旅人提供舒适的落脚处,而且看来它还会继续下去。
罗勃感到疲累万分,于是头一沾枕即沉入梦乡。他睡得极沉,床头的电话铃响了好一会儿才把他迷迷糊糊地叫醒。
“喂? ”他说,半醒半睡的。然后突然问清醒过来。
是斯坦利。问着他是否可以回到米尔佛德镇? 法兰柴思失火了。
“情形很糟吗? ”
“不太好,但他们认为他们救得了。”
“我马上出发赶回来。”
他火速地以到隔壁房间的冲刺速度赶了二十英里的路程,那惊人的速度,对月余前的他来说会是个了不得的记录。而当他轰的一声驶过位于米尔佛德镇商街斜坡底端的他的家,出镇往郊区继续开去时,他看到在地平线上端有个发出灼热光芒的火球,像是刚刚升起的圆月。但月亮早已高挂天空,那是一个在朦胧夏夜里,撒下银色光芒的新月。燃烧中的法兰柴思在浓浓漫天烟火中摇晃着,罗勃的心突地被记忆中的恐怖战栗席卷。
至少,房子里一个人也没有。他喃喃叨念着不知有没有人有时间抢救房子里有价值的东西,有没有人可以立时判断什么是有价值的,什么不是? 围墙间的铁门大开,而庭园——趁着火焰,一切都可以看得很清晰——挤满了救火人员和救火设备。
他看到的第一件事,跟草地极不相称的,是本来在起居室的有珠饰的椅子,他霎时变得有些歇斯底里。不知怎地,有人把那抢救出来了。
叫人几乎无法辨认的斯坦利拉住他的袖子说,“你来了。我想你应该被通知。”
汗水如涓涓细流般淌下他熏黑了的面庞,留下清楚的线条,使他年轻的脸看来满是裂纹,显得老迈。“救援的水不够。我们抢救出不少东西。
起居室里她们每天习惯用的东西。我以为那是她们面对选择时会要保留的。我们还把楼上的一些东西抛出来,但笨重的东西都烧掉了。“床垫、床单被堆叠在草地上,远离着救火员忙乱移动的靴子。家具散放在四周,像充满了疑惑而迷失着。
“来,我们把家具搬远些,”斯坦利说。“放在那儿不安全。一些飞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