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就是外套的口袋啊。”
“你真的是很认真地告诉我,你就是柏特? 而你从来就没有自杀过? ”
那个年轻男孩的两眼直直地注视着他说:“方才我进来的时候,你不就把我错认成我弟弟了吗? ”
“是啊。他们是对孪生兄弟。虽不是完全一样,但是当然很——”桑度先生说到这里,霎时恍然大悟:“天哪,我真的以为你就是西蒙,真的。”
他站了一下子,无助地发着呆。就在他发着呆的时候,阿瑟端着茶进来了。
“你喝茶吗? ”桑度先生问。他这么问,只不过是看到茶时一种反射式的问话罢了。
“谢谢,”年轻人说:“我不加糖。”
“我相信你一定明白,”桑度先生半带恳求地说:“这么重大的事是应该先做调查的,你必定了解,一个人不能就这样接受你所说的话。”
“我并不期望你马上接受。”
“很好。你这样很明理。过一阵子,很可能大家都会为你回来大肆庆祝,可是现在我们都必须理智一点。你明白的。加点牛奶吗? ”
“谢谢。”
“比方说,你说,你是离家出走的,出走到海里去,这一点我是接受的。”
“是的。”
“你搭了哪艘船? ”
“艾拉钟斯轮。她就停在西势镇的海港上。”
“当然,你是偷溜进去的。”
“是的。”
“那艘船把你带到哪儿呢? ”桑度先生问,一面做着笔记,现在他开始觉得自在一些了。这真是他所遇过的最困难的情况,这一来,连搭五点十五分的车都不可能了。
“千娜岛的圣赫勒。”
“有人发现你在船上吗? ”
“没有。”
“你在圣赫勒上岸,没有被发现。”
“对。”
“然后呢? ”
“我又搭船去了圣美禄。”
“又是偷溜上船的? ”
“不。我买了船票。”
“你记不记得那艘船叫什么名字? ”
“不,那只是普通的渡轮罢了。”
“这样啊。然后呢? ”
“我搭汽车。大汽车看来比莱契特家的厢型车要过瘾多了,但我一直都没有机会搭。”
“厢型车。啊,我记起来了,”桑度先生说着,记下:“记得家里的车。”接着又问:“然后呢? ”
“让我想想。我在名叫维伦迪安的地方的一家旅馆做了一段时间的停车工人。”
“也许你还记得那家旅馆的名字? ”
“杜芬旅馆。从那儿我横过整个国家到了哈佛。我在哈佛的一艘蒸汽轮船上做苦工。”
“叫什么名字? 你记得吗? ”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 她名叫巴富洛轮。我去的时候一直是做杂役。一直到在墨西哥的坦比哥上岸。你要我写下我在美洲待过的地方吗? ”
“那太好了。这是——哦,你自己有笔。不妨就把地名列在这儿。谢谢你。你回到英国是——”
“上个月二号。我搭费列德费亚轮,这回是个乘客。上岸后,我在伦敦租了个房间,一直就住在那儿。我会把地址写给你,你也会想查一查那地方的。”
“是的。谢谢你。是的。”桑度先生有一个很奇怪的感觉,就是这个年轻人——尽管他现在处于被审查的阶段——掌控了整个情形,而不是做律师的他。他再度把精神集中起来。
“你有没有试着联络你的——我是说亚叙别女士? ”
“没有。有什么问题吗? ”
“我的意思是——”
“我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