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协议
闭眼就可以了。
醒来时,房间里面很黑,而且非常冷,她可以感觉到脸颊上的刺痛感,和几近麻木的鼻子。她坐起来,穿上大衣,从撩起的窗帘下,她可以看见轻轻的、旋转的雪花穿进半覆盖着霜的玻璃窗,而阵阵寒风吹摇着窗外的松树。
哈里在哪儿?她看看时间,他已去了一个多小时候,黑夜正在降临。她喃喃地咒骂一句,跳下床,找到鞋子,进入前面的房间,她哈出的气,变成了白色的雾。
用冻得麻木的手指点着蜡烛,走到壁炉前。那里只有两根烧焦了一半的细长木棍,她用报纸引燃,但是,没有能够烧起来。节气闸是否关闭?她仔细瞧去,并没有关着,她抓起一本哈里的杂志,点燃,扔进壁炉,然后,一本一本地扔进去,最后终于把两根木棍给点燃了。她蹲在火炉旁,搓着没有血色的双手,心中暗暗谴责着哈里的迟归,和电力公司的不作美,使她冻得要死。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讲,停电是一种便利,哈里更看不清。
当她等候的时候,木棍很快燃尽,只燃烧十或十五分钟,然后熄灭,只余一片灰烬。
哈里现在该回来了,他的汽车坚固无比并且装有防雪胎,此外,雪也不很深。
就是雪没有铲除,开车行驶应该不会有问题。再等一段时间路面就会结成冰。由于哈里的车速慢,回头行车,得冒很大的危险。
除非——她不得不面对这种可能性——他正在玩弄他,以报复她偷偷将玛丽的讣告代替那张毁坏的照片。如果这样的话,等候他的这段时间里,没有法子取暖了!她拿起一把餐厅樱木制的椅子,在壁炉的石墙上敲打,直到椅子成了一片碎木头。扔进壁炉后,她用同样的方法拆毁了另三把椅子。当壁炉的火熊熊燃烧的时候,她决定煮杯咖啡。可是打开炉子时,没有火,这才提醒她,屋里停电。她猛地摔下水壶,由于摔得太重,以致里面的冰水溅了出来,喷了她一脸。
朱迪想,哦,假如可能的话,多希望把整个屋子毁坏,当柴火烧!想到毁坏,才使她想起,假如她烧任何家具的话,她的计划将灰飞烟灭。她想到说明书上载明有煤油灯。可是,放在哪儿了呢?
她点了蜡烛,借了烛光在壁橱中寻找。没有油灯。现在唯一没有找的地方就是地下室,可是,那儿很黑。她考虑发动汽车,在车里取暖等候。可是继而一想,开到这儿的途中,她只停车加过一次油,她不敢冒耗光汽油的危险。不,一定得找到油灯。于是,急急地朝地下室走去。
她小心地避开第一个台阶,留心着下梯子。到了地上,她踌躇了一下,让眼睛适应闪烁烛光圈中的幽光。她哆嗦竖起衣领,天可真是出奇的冷!
她在梯子下面的一个小凹室中找到了油灯。记起说明书中的说明,她查看刻度,看看是否还有煤油?有,她双手抱起油灯,夹在臂弯里,以便腾出手抓住蜡烛。
爬梯子的时候,她停在梯顶附近,把油灯放在梯顶,然后再缓慢而小心地跃过第一个台阶。
当她抱着油灯进入前面房间时,突然想到,把金珠整个放在同一个台阶,致命的可能性不大。她把油灯放在壁炉架上,想了一会儿。假如哈里急于关闭水源的话,有什么办法阻止他一步跨两个合阶呢?而且像她一样,避开散有珠子的那一阶?
或许应该多放置一些。她伸手到炉火中去暖一暖手,这时她又想抽烟了,但是即使身边有烟,也不能抽了。哈里随时会进来,连点煤油灯的时间也没有了。
她急忙走回地下室的门口,将蜡烛放在梯子中间,蹲下来捡起一把金珠,放在口袋里。站起来后,躲开第一个台阶,继续一阶一阶地走下去。
她坐在第四个台阶,两腿叉开搁在下一阶,把数颗珠子撒落在两腿之间的空间。然后以同样的姿势,坐到第三阶,重复着做,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