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又说:“我们最好把车移到那边巷口,我们看这边一样清楚,而且不易引起怀疑。”
她发动汽车移到巷口,找一个阴影处停下、说道:“你有头脑,你不是混饭吃的。”
“谢谢鼓励,”我说:“其实甘苦只有自知,言词所补不多。”
“你去求职的时候想像中这是个什么样的工作呢?”
“根本没有去想像。”
“你会不会想像私家侦探的工作是充满冒险及罗曼史?”
“我只想到一日两餐及免于露宿的可能性。我应征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这职位是干啥的,干啥对我关系不大。”
她用手轻握我前臂说道:“不要自苦太深,事实上这差事也不太坏。姓侯的女人是淘金拿手。莫根死活与她无干,她只是拼命搜括他。”
“我知道。”我说:“我只是不喜欢她对私家侦探的看法,我也不责怪她,只是不喜欢这件事。”
“但是你做了。”
“还可能很有效果。”我说。
她高兴地笑,从内心的兴奋:“你这样说已经有很大进步,你对人生开始有正确概念,我最佩服。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而且尽可能撞得比别人响。告诉我,你以前受过什么打击?”
“老天!我真的落魄到那么明显?”
“有一点。”
“今天开始我要力争上游。”
“太好了,”她说:“你一定受过大的打击。”
“差不多。”我说:“你努力许多年,克服很多困难,好不容易达到目的,只因为另外一个人打你一下,一切要从头开始。”
“为了女人?”她问。
“不是女人。”
“愿不愿意告诉我?”
“不愿意。”
她静默地坐着。两眼望穿挡风玻璃。手指玩着我的衣袖。
“派来个没有经验的侦探,你一定很失望。”
“你看出我失望?”
“是的,但是不知道你为什么失望。”
“你怎么看出我失望呢?”
我把身体侧远一点,使我可以见到她侧面,说道:“你失望因为最近有人想扼死你。你要有人保护你。”
我见到她上身不安地动了一下,眼睛睁大直瞪,手不自禁地握住头颈好像要隔离我的视线。
“艾玛,什么人想扼死你?”
嘴唇发抖,眼角有泪,她手指抓我上臂更紧,我用手围住她肩头轻轻拉近过来。她把头靠在我左肩开始饮泣,终至出声。我把左手移至她颈部抬起她的下领,用右手去探察她衬衫的高领。
“不要,不要。”她哭着用两只手握住我的手腕。
我下视她惧怕,充满眼泪的眼。她抖颤的双唇上仰——微启半开。
很自然半点没有勉强我开始吻她。咸味的泪来沾到我的唇上。她放下我手腕把我拉近她。半侧她的上身使我们更亲近。
不久我们吻完,我用右手解开她领后的钮扣,露出她受伤的粉颈。
她靠在我的臂弯中,没有反抗,但已经不再哭泣。
“事情发生在什么时候?艾玛。”我问。
“昨天夜里。”她说。
“怎么发生的,是什么人?”
她靠着我,我觉得到她的抖颤。
“可怜的孩子。”我说,又轻吻着她。
我们坐在车里一再地吻着,她拥得我那么近,身体上的温热不断的传过来解除我自己近月的苦难与紧张。憎世的感觉也没有了。世界又恢复和平美满,和她接吻不是一般的接吻,我不会形容,这种感觉是从未有过的。
她已不再哭泣,也不再吻我。打开手提包拿方手绢擦干她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