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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譬如杜博斯先生,还有年轻的莱特先生。督察,我同意你的看法。只要扯上受益问题,我们就得多疑一点,必须避免信赖别人。”
尼尔忍不住露出笑容。
“总是往最坏的地方想,呃?”他问道。
这位外表迷人又脆弱的老太太竟信仰这种学说,似乎很奇怪。
玛波小姐热诚地说:“噢,是的,我向来相信最坏的一面。说来可悲,这样做往往证明是对的。”
尼尔说:“好吧,我们朝最坏的地方想。可能是杜博斯干的,可能是吉拉德?莱特干的——也就是说他如果和爱兰?佛特斯库同谋,由她在橘子酱里动手脚的话——我想柏西瓦尔少夫人也有可能。她在现场。不过我提到的这些人却都不符合疯狂的观点。他们与黑画眉和口袋里的黑麦扯不上关系。
那是你的理论,而你可能是对的。若是如此,嫌犯就浓缩成一个人了,对不对?麦克坎齐太太在精神病院,而且已待了许多年。她不会在橘子酱里动手脚,或者在下午茶中放氰化物。她儿子在敦克尔克战死。那就只剩她女儿露比?麦克坎齐了。你的理论如果正确,如果一连串命案都起于黑画眉矿场的旧事,那么露比?麦克坎齐一定在这栋房子里,只有一个人可能是露比?麦克坎齐。”
玛波小姐说:“我觉得你有点太武断了。”
尼尔督察不理她。
他恶狠狠地说:“只有一个人。”
他站起来走出房间。
玛丽?窦夫在她自用的起居室里。那是一间布置简朴的小房间,但是很舒服,可以说是窦夫小姐本人给了它舒服的气氛。尼尔督察敲门的时候,玛丽?窦夫正在看一堆零售商的帐册,她抬头以清晰的嗓门说:
“进来。”
督察走进屋内。
“请坐,督察。”窦夫小姐指指一张椅子。“你能不能等一下?鱼贩的总帐好像不大对,我得核对一下。”
她合计帐目时,尼尔督察默默坐着打量她。他暗想:这个女孩子真安详,真沉着。他跟往常一样,对那自信的外表所隐藏的真性格感到好奇。他注意她的轮廓跟他在松林疗养院见过的女人有没有相像的地方。肤色有点像,面孔倒看不出相似处。不久玛丽?窦夫抬头说:
“怎么,督察?有什么事要我效劳吗?”
尼尔督察静静地说:
“窦夫小姐,你知道此案有几个非常奇怪的特征。”
“嗯?”
“首先佛特斯库先生的口袋里有黑麦,相当离奇。”
玛丽?窦夫表示同感:“确实很不寻常。你知道我无法想出任何解释。”
“然后又有黑画眉的怪事。夏天佛特斯库先生桌上有四只死黑画眉,而馅饼里的牛肉和火腿也被人换上黑画眉。窦夫小姐,我想两件事发生的时候,你都在这里吧?”
“是的,不错,现在我想起来了。真令人生气。实在是一件没有目的又恶毒的行为,何况在那个时候。”
“也许不见得没有目的喔。窦夫小姐,你对黑画眉矿场知道多少?”
“我好像没听过黑画眉矿场吧?”
“你说你名叫玛丽?窦夫。这是不是你的真名,窦夫小姐?”
玛丽?窦夫扬起眉毛。尼尔督察觉得她的蓝眼睛闪过一丝警戒的光芒。
“好一个非比寻常的问题,督察。你是不是暗示我的名字不叫玛丽?窦夫?”
尼尔快快活活地说:“我正是这个意思。我暗示你的名字叫做露比?麦克坎齐。”
她瞪着他。有一段时间她的表情茫茫然,既无抗辩也无吃惊的迹象。尼尔督察暗想:那张脸叫人觉得她正在盘算什么。过了一两分钟她才用平静无特色的嗓音说: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