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赫尔克里·波洛分析案情
方是准备挖——你们叫什么来着?——球洞的。重要的一点是尸体一定得让人发现——不能让多布勒尔夫人产生丝毫怀疑。另一方面,只要稍微过一些时间,就会大大地减少认出死者身份的危险性。接着,雷诺再穿上那流浪汉的破烂衣服,偷偷地溜到车站,神不知鬼不觉地搭上十二时十分的火车脱身。这是因为要让人认为罪行是在两小时以后发生的,这样就不可能怀疑到他身上了。
“不巧,贝拉那姑娘来了,这当儿你该明白他多恼火呀。
每一分钟的耽误会毁灭他的计划。总算好,他尽快地把她打发掉啦。然后,他着手实现他的计划了!他把前门半开着,造成刺客是从那儿离开的假象。他把雷诺夫人捆绑好、堵住了嘴。由于二十二年前他捆绑用的绳子缚得大松而致使自己被怀疑为同谋,这次他纠正了错误,可是为他妻子提供的却基本上是他以前曾编造过的老故事,这证明人的思想有一种因袭老路的下意识。夜晚天气冷,他在内衣外面披上了一件大衣,打算把它连同死人一起投入墓穴。他从窗户出去,小心地把花坛上的脚印弄平了,这样却提供了对他不利的最确凿的证据。他走到那寂静的高尔夫球场。他掘着……那时……”
“怎么?”
“那时,”波洛严肃地说,“他逃避了这么久的天网把他罩住了。一只无名氏的手朝他背后戳了一刀……现在,黑斯廷斯,你明白我说的两起罪案是什么意思了吧。第一起罪案,也就是雷诺先生在他显赫一时的时候要我侦查的那起,算是解决啦。可是在它的背后有着一个更深奥的谜。要解决这个谜可困难哩,因为凶手是狡黠的,他充分地利用了雷诺安排好了的一切措施。这是一个特别离奇、难以解开的谜。”
“你真了不起,波洛,”我钦佩地说,“太了不起啦。世界上只有你才能解开这个谜。”
我想我的赞扬使他很高兴,因为他显露出窘迫的样子,这在他一生中还是第一回。
“那可怜的吉罗,”波洛说,一面竭力装做谦虚的样子,但没装像。“无疑,这不是愚蠢不愚蠢的问题。他有一两回lamauvaisechance①。比如说,那根绕着匕首的黑头发。少说,那也把人引上了歧路。”
“对你说实话,波洛,”我侵吞吞地说,“我到现在还不很明白,那是谁的头发?”
“当然是雷诺夫人的头发。这就是好机缘哪。她的头发原来是黑的,现在差不多完全白啦。就算是一根灰白的头发吧,那吉罗也会毫不费力地使自己相信这是杰克?雷诺的头发。不过总是这么回事,为了要符合理论,总得把事实歪曲一下:
“不用说,当雷诺夫人恢复之后,她会把问题说清楚的。
指控她儿子是凶手,这一点她是从未想到过的。怎么会呢?
当时她还以为他很安全地乘着安查拉号飘洋过海哩。啊!
voila unefemme②,黑斯廷斯!多有毅力,多有自制力呀:她只有一次失误。当杰克?雷诺出乎意外地回来时,她说:‘现在……也不打紧了。’可是没有人注意到,没有人意识到这句话的重要含义。可怜的妇人,她装扮的角色可不轻松呀。
①法语:机会不好。——一译注。
②法语:这个女人呀。——译注。
设想一下,她去认尸时所受到的打击吧。原来她以为她的丈夫已走远了好几英里,可是出乎意外,她看到的却是她丈夫已无生气的躯体。难怪她昏死过去啦。可是打那时候起,尽管悲哀和绝望,她还是坚强地扮演她的角色,这又该使她多么痛苦哇!她又不能对我们吐露借以追踪真正的凶手的片言只字。为了儿子的缘故,谁也不能知道保罗?雷诺就是凶手乔治?康诺。最后一个,也是最痛苦的打击是,她还得公开承认多布勒尔夫人是她丈夫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