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去的一切实际上并没那回事。有吗?唐密?你以前打破过脑袋,并且被德国间谍绑架过;我们追踪过一个凶恶的囚犯,结果终于捉到他;我们救过一个女子,获得了重要的秘密文件;后来同胞们都向我们致谢,致谢我们,我和你。这一切不都是真的吗?可是现在,现在却让人看不起,谁也不需要我们。这就是毕赐福先生和毕赐福太太的下场。”
“亲爱的,好了,别说了。这是与事无补的。”
“可是,”他的太太忍住眼泪说。“我仍然觉得对卡特先生非常失望。”
“他给我们写了一封很亲切的信呢。”
“他并没有想法子——甚至于没给我们一点儿希望。”
“这个——他近来也不任公职了。像我们一样,年纪也不小了。现在住在苏格兰钓鱼。”
秋蓬不满意的说:
“他们可以让我们在情报部做点事呀。”
“我们也许不能胜任,”唐密说。“也许,现在没那种胆量。”
“谁晓得,”秋蓬说,“我们的感觉还不是一样。但是,就像你所说的,要是到了——”
她叹口气又说:
“但愿我们能找到一样工作。一个人要是空闲时间太多,只会瞎想,实在要不得。”
她的视线暂时投射在身着空军制服的年轻人的照片上。
像中人咧着嘴微笑的神气,和唐密笑起来的样子,一丝不差。
唐密说:
“一个男人遇到这种情形更糟。女人毕竟可以织毛活——帮忙包扎东西,或者在军中福利社帮忙。”
秋蓬说:“这种事情,我再过二十年再做也不迟。我还不算老,怎么能安于这种工作。这算什么事呢。”
门铃响了,秋蓬站起来,他们住的是一个厨房仆人都是公用的小公寓。
她开开门,看见一个男子站在门前的鞋擦板上,此人宽肩膀,红面孔,上唇上蓄着浓密的金黄色的胡子。
“毕赐福太太吗?”
“是的。”
“敝姓葛。我是易山顿爵士的朋友,他叫我来看望您和毕赐福先生。”
“啊,好极了,请进。”
她领他到起居间来。
“这是外子,这是,哦,卡普吞——(Captain——)”
“密斯特(Mr.)。”
“密斯特葛。他是密斯特卡特——哦,易山顿爵士的朋友。”
前任情报部长的化名“密斯特卡特生”因为叫惯了,所以脱口而出。这比他们老朋友的官称更亲切。
他们三个人谈了几分钟,状极愉快。葛兰特是个漂亮人物,态度平易近人。
不久,秋蓬就走出去。几分钟以后,她拿了一瓶白葡萄酒和几只玻璃杯。
过了几分钟以后,当谈话暂时停顿的时候,葛兰特先生对唐密说:
“听说你在找工作,是吗?”
唐密的眼睛里闪着热切的光芒。
“是的。难道——”
葛兰特哈哈大笑,然后摇摇头。
“啊,不是那样的事。那样的工作恐怕要留给年轻活跃的人担任,或者给那些有多年经验的人担任。我能建议的,不过是乏味的工作,坐办公厅,文件处理,把文件用红带子扎起来,分门别类的归档,就是这一类的工作。”
唐密的脸上露出失望的样子。
“哦,我明白。”
葛兰特鼓励他道:
“啊,这个——总比没有强些。总之,你有空时来我的办公厅谈谈。我在军需部,第二十二室办公。我们会为你安排一个工作,”
电话铃响,秋蓬拿起听筒来。
“哈罗——是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