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股好奇心,说:“那个桶子是做什么的?”
“桶子?喔,那是给学生替教会采草莓的,很大,对不对?可是非常方便。”
我望望丰腴的秋景,那么平静而又美丽……
“但愿天使和牧师祝福我们。”我说。
“阿门。”凯索普太太说。
(三)
我在“白马”所受到的接待平凡极了,我不知道自己期望什么特别的气氛,总之不是这样。
塞莎·格雷穿着一件家常的暗色羊毛洋装来开门,一本正经地说:“喔,你来了,很好,我们马上开饭。”
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实际、更平凡的事了……
大厅末端摆好了简单的晚餐,我们喝汤、吃煎蛋卷和乳酪。贝拉服侍我们,她穿了一件黑色毛织洋装,看来比以前更像随便哪一个意大利市民。外面套了一件孔雀花纹的毛织长衫,上面编着金线。这一次,她没戴念珠,但是手腕上却套了两个沉重的金镯子。她只吃了点煎蛋卷,其他什么都没吃。她很少说话,用一种保持距离、高深莫测的态度对待我们。这应该使人留卜深刻的印象。但是事实上却没有,反而显得像是在做戏,太不实际。
大部份时间都是塞莎·格雷在发言——愉快地谈论本地的消息。这个晚上,她表现得完全像典型的英国乡下老处女,除了她身边的事以外,别的任何事都不关心。
我暗自想,我疯了,真是疯了。有什么好怕的呢?就连贝拉,今天晚上看来也只是个痴呆老农妇,和许许多多其他妇女一样——天生就对知识没什么兴趣。
回想起来,我跟凯索普太太谈的事真是太愚蠢了,我们凭空想像了很多事。我想到金乔——染了头发,用了假名——我居然以为她会受这三个非常平凡的女人危害,真是太可笑了!
晚餐吃完了。
“没有咖啡,”塞莎·格雷用抱歉的口气说:“我不希望太过于刺激。”然后站起来,“西碧儿?”
“好,”西碧儿脸上露出狂喜和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表情:“我该去准备……”
贝拉收拾桌子,我走到悬挂旧酒店招牌的地方,塞莎跟在我后面。
“这种光线下,根本看不清楚。”她说。
她说得对,那个模糊的白色影子根本看不出是马,大厅中只点了一支暗淡的电灯,灯罩是用皮纸做的。
“那个红头发的女孩——叫什么名字来着——金乔吧——上次来的时候,说她要好好清理修复一下这个招牌,”塞莎说:“不过大概早就忘了!”她又说:“她在伦敦一个美术馆做事。”
这时候听人这么轻描淡写地提到金乔,使我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我凝视着画说:“那也许很有意思。”
“这当然不是幅好画,”塞莎说:“只是一幅劣品,不过跟这个地方很相配,而且至少有三百多年的历史了。”
“准备好了。”
我们迅速走过去。
贝拉从黑暗中走出来向我们招手。
“该开始了。”塞莎的口气仍然很轻快实际。
我跟她走进那间改建过的马房。
我说过,从正屋没有路直接通过来。今晚的天空非常暗淡,没有星星。我们从外面黑暗的夜色中,走进一个点着灯的长房间。
晚上,这个房间看来完全不同。白天,它像个怡人的书房,现在却不只如此。灯不少,但是很多都没开,仅有的灯光是间接发出的光线,带着轻柔冷冽的意味。地板中央有一个像是高起的床或者长沙发椅之类的东西,上面铺了块绣着不同神秘标志的紫布。
房间较远那端有个看来像小火盒的东西,旁边是个旧的大铜盘。
另外一边靠墙边放着一个橡木椅背的笨重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