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达·达威斯走出狄本汉商店，若有所思站在人行道上，一脸犹豫不决的表情。那张脸表情丰富，每一种飞逝的情绪都迅速化为各种表情。

    此时露达的面孔清晰说道：quot;我该不该？quot;quot;我想－－quot;quot;也许还是不要的好。quot;

    门警满怀希望问她：quot;小姐，计程车？quot;露达摇摇头。

    一位手提大包小包的胖妇人满脸quot;为圣诞提早购物quot;的表情，猛撞了露达一下，露达依旧呆站在那里拿不定主意。

    乱糟糟的思绪掠过脑海。quot;我去去又何妨呢？她邀请过我－－不过她也许对每个人都说这句话哩。她不一定是认真的－－反正安妮不要我陪。她说得很清楚，她宁可单独和德斯帕少校去找律师－－她这样做有何不可？我意思是说，三个人嫌太多了－－而那件事与我无关。我也不见得特别想见德斯帕少校－－虽然他很亲切－－我想他一定爱上安妮了。否则男人不肯这么费心的－－我意思是说，不只是纯粹的善意。quot;

    一位信差撞到露达，以责备的口吻说：quot;小姐，请原谅。quot;

    露达暗想：quot;噢，老天我不能整天站在这里呀，只因为我是白痴，拿不定主意－－我想那件外套和裙子一定很漂亮。不知道棕色会不会更实用？不，我不以为然。算了，我该去还是不该去呢？三点半－－正是好时刻－－我意思说，人家不会以为我存心叨扰一餐。我还是去看看吧。quot;

    她过马路，向右转再向左转，沿着哈莉街走去，最后来到一排奥利佛太太描述为quot;与疗养院为伍quot;的公寓，才停下脚步。

    露达暗想：quot;算啦，她又不会吃掉我quot;，就壮胆走进楼房。

    奥利佛太太的住宅在顶楼。一位穿着制服的侍者以电梯载露达上去，她下了电梯，站在一扇绿门外，脚踏漂亮的新垫子。

    露达暗想：quot;真可怕，比看牙医更糟糕。不过我得坚持到底。quot;

    她窘得满面红晕，按按门铃。

    一位年老的使女来开门。

    quot;是－－我能不能－－奥利佛太太在不在家？quot;露达问道。

    使女退后，露达走进屋里；跟着踏入一间很不整洁的客厅。使女说：quot;请问我该报什么姓名？quot;

    quot;噢－－呃－－就说是达威斯小姐－－露达·达威斯小姐。quot;

    使女进去了。露达觉得好象过了一百年，其实只有一分四十五秒，使女又回到客厅。

    quot;小姐，请走这边。quot;

    露达脸红得比刚才更厉害，乖乖跟着女佣走；沿走道转个弯，有一扇门开着；她紧张兮兮踏进一个房间，起先她满怀惊讶，以为自己来到了非洲森林！鸟儿－－一群群的小鸟、鹦鹉、金刚鹦鹉、连鸟类学家都不知道的鸟儿……在原始丛林间绕进绕出。在鸟儿和植物群中，露达看到一张旧餐桌，上面摆一台打字机，大堆的打字稿散在地上，奥利佛太太满头乱发，正由一张东倒西歪的椅子上站起来。

    quot;孩子，幸会幸会。quot;奥利佛太太说着伸出一只沾了油墨的手，以另一只手去抚平头发，这个动作简直不可思议。

    她的手肘碰到桌上的一个纸袋，纸袋掉下来，苹果滚得满地都是。

    quot;没关系，孩子，别麻烦了，等一下自会有人来检。quot;

    露达气喘吁吁，抓着五个苹果直起身。

    quot;噢，谢谢你－－不，我不该放回纸袋里。我想纸袋有洞，放在壁炉架上吧。 这样可以了。坐下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