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查特顿
假,两个星期后,他将返回越南继续在战地服役6个月。见到他时,他母亲惊呆了。他的儿子既不坐在椅子上,也不睡在床上,而是一直待在地板上。他双腿交叉坐在地上,吃光了一桌的饭菜。她问他话时,他起先什么都不说,然后开始抽泣,讲述那些被打掉后颅骨、哭天抢地,甚至饿死的士兵,讲述他第一次杀人的感觉,讲述那些人类能够见到的最可怕的情形。但讲完这些后,他又能很快平静下来。
他妈妈抓起电话,给一个在军界颇有权力的朋友打了电话。查特顿再也没有回到越南。他被重新分配到布鲁克林汉密尔顿堡的医务室,他在那里时精神状态非常糟糕。军队给他指派了一名精神病医师,在医生面前,他们要求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直到他们认为他已经恢复了健康。他和在高中认识的一个女孩结了婚,但很快意识到这是一个错误的婚姻,几个月后他们离婚了。这就是他在这两年中每天做的事——每天按时打卡上下班、感到愤怒和困扰、对未来感到迷惑——直至他结束了在军队的四年服役生涯。
然后查特顿决定把一切全部抛开。
从1973年到1978年间查特顿不停地更换工作。他曾住在佛罗里达。在那里,他尝试到医院工作,并打算上大学。但他父亲于1976年死于心脏病,时年48岁。之后,他搬到了新泽西,在旅游城市凯波梅开了个小公司,从事建筑业。但这些工作都不能重新唤起他在越南时曾有过的那种充实的感觉,自从他回到美国后,这种感觉就彻底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
1978年春天,查特顿在凯波梅码头上碰到一个熟人,他决定到那人的捕贝船上工作。一天后,他随捕贝船出海。船上的人向他介绍了工作流程。捕贝船上有两台十英尺宽的挖掘机,机器会顺着海底进行挖掘。每半个小时,挖掘机升起一次,将挖上来的东西倾倒到甲板上。然后船员将埋藏在各种淤泥和海底生物中的扇贝挖出来,将剩下的垃圾丢出船外。最后,他们将扇贝搬到切割室中,将贝壳去掉。当查特顿问起他要做什么工作时,这些人告诉他:“做所有的工作。”
从一开始,查特顿就很喜欢捕贝的工作。他学会了切割和焊接钢管,打水手结,接电缆——总之,学会了所有工作中需要用到的东西,这些东西引起了他内心的共鸣。他吃的东西比国王还丰盛,那个满脸胡子拉茬的厨师做的扇贝和龙虾要比五星级法国餐厅的主厨好不知多少倍。但最让他动心的还是因为这份工作可以使他在甲板上观察到海底世界。挖掘机对大西洋底的任何物品都一视同仁,不管是什么东西,它都一股脑地挖出来。在一堆堆的扇贝中,你可以找到俄罗斯的渔网、鲸鱼的头骨、炸弹、榴炮弹、乳齿象的象牙、步枪,还有沉船的物品。很多沉船物品。其他船员将沉船物品当作垃圾。对他们来说,扇贝等于金钱,其他的东西都一文不值,都被直接扔到了船外。但对查特顿来说,这些扇贝以外的东西才是最重要的。
出海九天,船主付给查特顿3000美元和一包十磅重的扇贝。在1978年,这简直是一笔巨款。更重要的是,查特顿在船上已经有了一席之地。那年,他又随船出海了几次,有时可能有所收获,但也有捕不到扇贝的时候。但每次都会从海里捞上来很多沉船物品,这让他的脑海中充满幻想。他开始往家里搬这些从海里捞上来的东西,直到把屋子装扮得像电影中的海盗船一样——电视机上放着捕龙虾器、墙上挂着鲸鱼头骨、屋顶放着鲸鱼骨架、而天花板上则挂着一张俄罗斯渔网。朋友进到他的屋里后,觉得像是掉进了陷阱。
这样的生活查特顿过了两年。在这两年中,他赚了不少钱,而且作为一个捕扇贝工已经对大海有了很深的了解。他经常说要到深海去潜水,但紧张而无规律的工作一直妨碍了他的计划的实施。查特顿决定,等工作轻松后,他就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