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话 位置
那一老一少两个黑袍猎人,像发现了什么稀罕物似的,战战兢兢走到近前,对着司马灰等人打量不住,然后不住合十念经。
司马灰被看得心里发毛,暗想:“这两个猎人笃信佛教,附近又有雪山耸立,是藏民还是尼泊尔人?”
那个年老的猎人却会些汉语,通过一番连说带比划,司马灰总算听出一些头绪,原来这两个都是门巴猎人,原来此处的位置,是雅鲁藏布江流域的一条分支,众人虽然没有回到大神农架,但也几乎是在北纬30度地底下转了一圈。
这地方僻处藏南,周围尽是高山密林。五十年代的时候,曾有部队进来过,这位门巴老猎人给大兵当过向导,所以略通一些汉话,年轻的是他儿子,先前看见司马灰等人,还以为是遇到了山鬼,此刻得知这三个人是从深谷里爬出来的,不知是什么缘故,两位门巴猎人都显得极是惊奇,甚至有点诚惶诚恐,恭恭敬敬地把司马灰等人带到家中。
猎户们都还保持着农耕火种的原始生活方式,这老猎人家里还有个姑娘,把那包谷酿的酒和鹿肉都用铜盆盛了,放在火上煨着,请司马灰三人围着火炉坐下,不住敬酒敬肉。
司马灰等人莫名其妙:“常闻山里的猎人热情好客,听说过没见过,今天见着了算是真服了,素不相识就这么款待,既然是入乡随俗,我们也就别见外了。”当下甩开腮帮子,吃到尽饱而止,在他们口中,连那普通不过的包谷酒,也都如同甘露一般。
门巴老猎人能讲的汉话有限,说半天司马灰才能听明白一两句,但掌握了要领,也就不难理解对方要表达的内容了。
通过交谈得知,雅鲁藏布江流域穿过的峡谷分支众多,周围全是雪山冰川和原始森林,就是司马灰等人爬出来的那条深谷,自古都是人所不至,据说那里面是圣域秘境,只有经过大时轮金刚经灌顶并修行十世的至祥之人,才有机缘进出,故此对三人极为恭敬,以汉扎西相称,甚至没想过要问这三个人是从哪儿来的。
司马灰也对门巴猎人感激不已,他把在地底下捡的几块照明用的萤石,都掏出来送给这户猎人,以此换了三套衣服和鞋帽。这片大峡谷地区交通闭塞,衣服帽子大多都是用兽皮制成,一时也凑不齐全,好在那萤石珍贵,就找别家猎户换了几件。
司马灰三人在地底走了几个月,虽然服食云芝之后能够增益气血,但地下环境毕竟恶劣,有时闷热潮湿,有时阴冷酷寒,又是缺食少药,所以身上爬满了蚂蝗和虱子,后背和脚上长了成片的湿疹,溃烂化脓,脓血与衣服黏在了一处,一揭就下来一大片,根本换不了衣服。
门巴老猎人让女儿用藏药给司马灰等人治伤,调养了十几天,才得以治愈。
三个人千恩万谢,想要告辞离去时,那门巴老猎人却摇手摆头,表示:“你们谁也走不了。”
司马灰感到十分诧异,仔细一问才知道,现在已是封山季节,想要翻山越岭走出去,必须经过几条冰川和泥石流多发的地带,沿途山深林密悬崖陡峭,而且不通道路,想走也只能等到开春之后。
司马灰等人只好耐住性子,在门巴猎人的木屋中养伤,有时也帮忙到附近的山沟子里打猎,条件虽然简朴,但却是有生以来难得的安稳日子,身体和精神都逐渐复原。
这天晚上,远处大江奔流之声隐隐传来,高思扬说道出山后的事,问司马灰和罗大舌头作何打算?
司马灰觉得最为难的就是这件事了,他自己和罗大舌头倒还好说,高思扬则是在三支两军行动中到了大神农架林区,奉命与“而学生”和民兵胡子,一同到主峰瞭望塔维修防火无线电,被迫加入了考古队深入地底,她虽然是活着回来了,但通讯组的其余两个人都已死亡,高思扬的档案可能早就被记上了“失踪”两字,毕竟是部队上在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