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话 乱流
流拖上半空。
司马灰罩上装在Pit上的防风镜,看到高处的浓雾中露出一个大洞,大股的气流向上涌动,不禁心念一动,寻思这正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考古队没理由都死在地底给“熵”殉葬,既然难逃一死,何不冒险一搏?
高思扬见司马灰望向雾中的大洞,想说“你可千万别胡来,这乱流再强,也不可能把人卷到那么高的地方......”奈何说不出话,只得比划手势。
司马灰把手指向山脊附近的飞机残骸,示意罗大舌头和高思扬不要多问,只管跟着过来就是。
三人顶着乱流,在倾斜晃动的山体上爬行,终于接近到一架相对完整的飞机残骸附近,这是被磁山吸下来的老式螺旋桨飞机。
罗大舌头记得曾在缅甸裂谷中搭乘英国空军的蚊式运输机落入深渊,以为司马灰打算故技重施,可那蚊式特种运输机是罕见的全木质结构,生存能力极强,加上野人山大裂谷两千米深的空阔地形,产生了烟囱效应,才得以平安着陆,而这附近的飞机,都被磁山吸住了动弹不得,何况锈蚀破损严重,即便在梦中也不敢指望它能载人往上飞行。
罗大舌头自认敢想敢做,却也没有司马灰这种近乎疯狂的念头,典型的冒险主义加拼命投机主义作怪,忙打手势说“要去你们去,难得死上一回,就不能死得正常点吗?”
高思扬以为司马灰伤心胜香邻身亡,脑子里一时急糊涂,想上前阻拦他不要做这种没意义的举动。
司马灰知道时机稍纵即逝,来不及再作解释,爬进机舱内到处翻找似乎在寻觅什么东西,遍寻无果,又钻到另一架飞机残骸中,终于翻出一大包东西,拭去上面的尘土看一眼,确认无误就动手拆解。
罗大舌头见司马灰行动奇怪,就上前帮手,解开来一看更觉诧异:“降落伞?”
司马灰指了指雾中的大洞,能否逃出生天,就看这降落伞管不管用了。
他从机舱残骸里找到的降落伞,其实只是普通的空军救生伞,不像空军部队的伞兵伞带有控伞,万一拉不开主伞,还有副伞备用,仅能像风筝一样,借助乱流将三人带到高处,至少可以离开地底大磁山,逃生的机会只在这瞬息之间,若有差错大不了一死,所以根本没考虑救生伞能否承重,当即拆开伞包,示意其余两人绑定伞绳。
罗大舌头了解到司马灰的意图,知道这是要放人肉风筝,立刻动手去拽伞绳。
高思扬见状稍有迟疑,暗想这方法固然极险,却也值得一搏,就跟着依法施为。
三个人刚把伞绳绑在身上,救生伞便被乱流卷起,鼓满了气,“呼”的一下拉直了伞绳,拖着三人摇摇晃晃地向上升起,他们急忙紧紧握住伞绳,各自用围巾遮了口鼻,只听气流在耳边呼啸来去,被救生伞带得身凌虚空,穿过浓雾盘旋的巨大涡流,飘飘荡荡越升越高,在这个巨大无比的地底旋涡中,救生伞就像一片微不足道的落叶,四周尽是滔天的浮波和浓得化不开来的迷雾。
司马灰看到救生伞越升越高,乱流中低头下窥,就见深渊里有无数绝望空洞的怪眼,但很快便被聚拢的浓雾覆盖,一切都被虚无的漆黑吞没,万物归于混沌,之前经历的事好像只是一场漫长可怕的噩梦。
这时救生伞接近了地壳底部,阴山带动的乱流开始急剧减弱,撑不住三人重量,一头向旁栽去,挂在了洞底倒悬的石隼嶙峋,脚下都是茫茫雾气,恐怕动作稍大,伞绳就会断裂或是脱落,任凭身体悬在半空来回晃动,却是连大气也不敢出。
司马灰自知不容迟疑,深吸了一口气,探臂膀拽出罗大舌头背后的古剑,割断自己身上的伞绳,施展开蝎子倒爬城的绝技,倒攀绳索而上,钻进洞顶的裂缝中,拖拽绳索,将其余两人逐个接应上来。
地壳深处的裂缝,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