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扛天灯
老板娘叹口气说道:“要说起这些扛天灯的,还是这十年来才出现的,以前我们这里没这么坏的人,这十多年,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来了帮汉人,只听说是北京那边的一个老板组织的,和这里的一些坏的个别苗人不知道怎么就搞在了一起,带着一帮人,经常在这山里晃,要说扛天灯,是因为我们这山,又叫游龙山,无尾龙的意思,这些年在雪山顶上,有时候会黑气冲天,天上掉下来许多火石头,都落在雪山顶上,这些人就经常上去捡拾,就算拣石头,那倒不犯法,可他们每次拣完石头回来,都要把这附近的寨子折腾个遍,很多姑娘都被他们糟蹋了,还有些小孩子也被抓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唉,作恶的很呢!”
我很生气,脱口问道:“那政府呢?还有公安武警都干什么了?”
老板娘更不开心:“政府啊,远呢,这边出事,等他们来,什么都晚了,要不我也不会早早的让孔雀出嫁,去的远远的,我这也就要走了,等几天再回来,躲躲吧,我可惹不起这些人。”
田丽有点难受的问道:“那既然知道这些人坏,这周围的人没有防备吗?”
老板娘回答道:“防备?我们弄不到好枪,政府不让买,歹徒有枪,政府又抓不着,我们那火药枪根本不行,再加上对方人多势众,老是抢姑娘,抓小孩,我们打不过只好躲。因为他们每次下山,肩膀上都扛了很沉的东西,很多面色都不对,象是死人一般难看,抢不到姑娘,曾经杀光过一户人家,惊动了武警,来拉网一样搜捕了几天,后来这帮人和武警一起就失踪了好几年,这俩月才又出来。因为我们习惯上管那些天上掉下来的火石头叫天灯,一来二去就称呼他们是扛天灯的,后来听那些汉人还很生气,说这名跟点天灯似的,不准我们叫,对了,点天灯什么意思?”
田丽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我只好回答老板娘说道:“点天灯是一种极其残酷的刑罚,一般来说,是把犯了大罪的人扒光衣服,用麻布层层包裹,放进油缸里浸泡一天,到了夜里,将他头下脚上穿在一根笔直的高高铁杆上,从脚上点燃,有麻布吸的油加上人体的油脂,往往烧一夜的都有,天亮才死,看他们这样没人性,真该被点天灯!”最后,我恶狠狠的骂道。
老板娘吓了一跳:“点天灯这么惨的!我的天。”
我们三个人不再言语,埋头吃饭,一时吃完,我就要老板娘告诉我们那个什么勒托森麻的在哪,我好去找他,早早收了茶叶快点离开。
老板娘叫我先别急,收拾好饭桌,又把粮食和水缸清空,锁好门,才对我们说:“你们也抓紧时间快点忙完就离开,不然等他们从山上下来,就麻烦了,我把这些吃的喝的藏好,再有来的人就知道出事了,不往里头走了,要是万一撞上,扛天灯的抢钱杀人都做的出。”
老板娘把我们送出好远,指了条路就回去了,说是要去孔雀家躲几天再回来,粮食和水藏在哪儿我们也知道,走的时候照原样藏好就行,我坚持给老板娘塞了些钱,这才告别。
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是快黄昏了,勒托森麻的寨子里很不凑巧,正举办一起丧事,我和田丽背着包问了几个人才找着,一问,原来这勒托森麻的汉名叫徐群,三十岁左右,人很精悍,话不多,嘴里总是吧嗒吧嗒的嚼着草烟,身穿黑色的对襟短上衣、裤子又短又宽,头上包着白头巾,腰里挂着个棉麻织成的挂包和长刀。
我和田丽这才知道景顺人是景颇人的一个分支,迁居桂北后,逐渐自称是景顺人,其实保留的还全都是景颇族人的风俗习惯,我说呢,中华大家庭,我不记得有景顺这个民族,原来是这样!
景颇人的丧礼要通宵达旦的跳舞,日子愈多,主人愈显得光荣。屋子外头跳舞的“喔热、喔热”的吼叫着,动作粗犷有力,屋内舞者随着深沉、中速的歌声和铓锣节奏绕尸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