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颠扑道
往前稍快了一点,带一点朝前的冲劲转过步诀,并前冲着走入第八个组合。这一冲让他感觉很自然,也很轻松,好像有股外力在帮他走路。
第八个组合走完,那最后的一转一冲似乎更快了点,让他更觉轻松,象是云中漫步,毫不费力。
第九个组合走完,他感到自己有点控制不了那股冲劲,他差点撞在廊柱上,就在他努力控制回身的刹那,那力又消失无踪,而他反而在自己努力回身的很大力量作用下,又几乎要撞到另一侧的廊壁上面,而且这里正好是廊道的一个窄处。他就在一正一反两股力的作用下,不由自主闯入下个组合。
第十、第十一,那冲劲越来越大,他已经撞到廊柱和廊壁了,在柱和壁的反作用力下,他觉得更加不由自主,冲劲在不断加大,速度在不断加快。
鲁一弃发现前面鲁承祖的状况和他一样,现在几乎是在快跑了。后面两个人他看不到,但由于离得近,所以可以听到他们身体的撞击声和衣裾的挂风声,他知道,后面两人的情形应该也差不多。
鲁一弃还发现一件事,那不远的垂花门走到现在都没走到,隐约间似乎还是那么远,这件事情是很可怕的。
鲁一弃又发现了一件更为可怕的事,他停不下来了,在各种力的作用下,他必须往前走,而且越走越快,现在的速度已经是在奔跑了。要停下来除非自己主动落扣儿踩坎子面,但现在的速度和各种作用力加在一起的力道,踏入坎子面儿的后果已不是刚踏入廊道可比,一不小心,骨断筋折是小事,搞不好就是脑浆崩裂。
这时的他多希望自己是个不懂走“颠扑道”的“破瓜”,哪怕是个呆瓜也好。
他已经满头大汗,是因为很累,也是因为恐惧。但他没办法擦,他手臂的挥摆动作已回转不过来,汗水蒙住了他的眼睛,他不见了大伯的身影。他还在大口喘着粗气,粗重的喘息声掩盖了其他声音,他的耳中只有自己如雷般的喘息,他再也听不到后面两个人声音,不知他们是何情形。
他就一直在碰碰撞撞的奔跑,而且碰撞得越来越重。他面前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他知道这路不论是通向天堂还是连接地狱,他到达之前都必须死,而且可能是非常痛苦的脱力而死。
他不想活活累死,他宁愿撞死或者摔死,所以他决定自己落扣儿,踩那坎子面儿……
他踩不到坎面儿,他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他现在的所有动作似乎是机械的,他无法作任何改变。
鲁一弃真的害怕了,他如同掉入绝望的泥潭,只能看到那污泥慢慢掩过自己的口鼻,连个自尽的机会都不给他。
他知道自己的汗水已经掩盖了双眼,于是,他又在问自己,那里面有没有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