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拓实径自往前走去。
下吾妻桥时,两腿已疲惫不堪。走过,拓实停下了脚步。
“啊,丝毫未变啊,应该是明治十三年开业的。哦,的招牌也依然如故,”时生异常兴奋,“虽说已过了二十年。”
“二十年?喂,你在说什么时候的事情?”
“啊,我是在想,再过二十年也不会有变化。”
“谁知道?再过二十年肯定要倒闭了。”拓实走了进去。
“哪有这事!”时生应了一声,也跟了进去。
店里摆着几张旧桌子,结束了一天工作的上班族正围桌而坐。拓实环顾一周,盯上了靠里的一张桌子。
身穿灰色工作服的佐藤宽二正在那儿和同伴一起喝啤酒,下酒菜是毛豆和炸小鱼。拓实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喂。”
剃着平头的佐藤抬头望了他一眼,脸上现出露骨的厌恶。“是你啊!”
“别这么看着我好不好?我们不是一起送过寿司的伙伴吗?”
“亏你还好意思说!你卷了钱开溜,害得我也丢了饭碗。”
“陈年旧账还提它干嘛?久别重逢,我们还不喝上一杯?”
“你要喝尽管喝,只是请另找桌子。”
“怎么说话呢,这么无情无义?坐在你边上喝又不碍你事。”
“恕不奉陪。你的把戏瞒不了我,想让我们结账时把你那份也算进去,没门儿。”佐藤扭过了脸。
拓实搔了搔鼻尖:想法被道破了。
“好了,好了,说正经的,我现在害了缺金病,借一千元给我吧,马上就还,就算我欠你的情了。”他柔声细语地说着,双手合十。
佐藤咂了咂嘴,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走开!我哪有钱借给你!”
“别这么绝情,拜托了。”拓实低三下四地点着头。
“行啊,借你一千元可以,但你得还了去年夏天祭神时借的那三千元。那个还没还吧?”
一点也没错。看来无计可施了,拓实死心了。他正要离开桌子时,突然从佐藤面前的盘子里抢了一条炸小鱼。
“啊,浑蛋!”
拓实听着背后佐藤的怒骂声,撒腿跑出店去。
一直跑到雷门,他才停下脚步,嚼着炸小鱼,回头看向身后。他以为时生没跟上来,但时生正站在不远处,直直地盯着他。
“又怎么了?干吗用这种眼神看我?”
时生长长地叹了口气。“太丢人了!”
“什么?”
“老想这敲别人竹杠,丢不丢人?连我也觉得丢人。我还以为你会像样些呢。”
“那就对不住了,我就是这么个人。”拓实继续嚼着炸鱼。
“偷吃别人的东西,这不跟野狗一样了吗?”
“是的,我就是野狗,和猫呀狗的一样。”拓实将手里的鱼骨头扔向时生,“想生就生,生完了嫌麻烦就扔掉,这样的孩子还能混出个人模样吗?”
时生面露悲戚之色,慢慢地摇了摇头。“出生到世上,单单因为这个,就该心存感激。”
“哼,别唱什么陈词滥调,生孩子谁不会?”他转身就走。
然而,他立刻感觉背后有人,肩膀也被抓住了。他一回头,见时生正要揍他。身体的反应比头脑更快,他一个后仰避开了拳头,随即挥出一记直拳。
在刹那间,他已减轻力道,可这一拳仍然揍瘪了时生的脸颊,令他飞出两米多远,跌坐在地。
“好疼……”时生用手捂着脸。
“你胡闹什么?”
街上的行人以为他们在打架,纷纷围拢过来,见打人的却又将被打的拉了起来,打架似乎又放心了。
“拓实,跟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