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1985年7月,娴泰在拉斯维加斯的一名女佣阿美丽娅·俄索里奥翻墙逃到邻居家中。她含着眼泪用结结巴巴的英语请求邻人替她报警。
差不多同时,另一位在檀香山住宅的墨西哥女佣也请求邻居芭微莉·斯通帮助她逃跑。“她每天当牛做马奴隶般地干活儿,但凯梅斯家从未付她一分钱。她的身上有烫伤。”芭微莉告诉警方。
那时候娴泰和肯在加利福尼亚的拉荷纳租住了一套公寓。8月初的一天,他们在那里的一位女佣莫莉亚·维斯卡兹用对方付款方式打电话给她在桑坦纳的亲戚,诉说她在凯梅斯家所遭受的非人待遇,并请求为她报警。这位不懂英文的姑娘甚至不知道她身在何处,警方只得靠那个电话查找她所在的城市和地址。莫莉亚可能是唯一的一位娴泰在美国本土聘用的女佣。她于当年6月1日在圣地亚哥一个求职中心接受了这份工作,从那以后两个月,她的亲戚和家人一直没有她的音讯,直到她打来这个电话。
1985年8月3日,娴泰从华盛顿逃回加州后不足3周,她与肯在拉荷纳再次双双被拘捕,尔后押解到圣地亚哥。奴役罪实在是太罕见了,以至于他们在聘请律师时颇费周折,有的律师甚至没有听说过这种罪名。他们最后终于聘到的一位律师坦承他从未接手过这类案子,只得现去图书馆查找资料。自1977年以来,全美共有过15起奴役案。在加利福尼亚,上一桩奴役案发生于1982年,26名偷渡入境的印度尼西亚人被蛇头以每人3000美元的价格,卖给巴维列山庄的大户人家当佣人。
根据情节的轻重,法官为肯·凯梅斯设定10万美元保释金。于是在圣地亚哥监狱度过了三星期后,肯交款出狱候审。但法官拒绝保释娴泰。经华盛顿、拉斯维加斯和圣地亚哥三方法庭协商,娴泰最后被引渡到著名的赌城受审。鉴于上次华盛顿的教训,拉斯维加斯警方对娴泰镣铐加身严密看守。
1985年圣诞节前夕,娴泰开始向监狱当局称病,诉说的症状包括:头痛、晕眩、肠痉挛、高血压、视力减退、皮肤干燥、双腿浮肿、阴道瘙痒、面部麻木、口臭、牙痛、脚趾脱臼等等。圣诞节的第二天,狱方派看守押送她到内华达纪念医院就诊,三天后,娴泰再次逃跑。
为三州协调此案的联邦调查局很快查寻到娴泰的行踪。娴泰逃跑的当天晚上借宿在一位名叫西娜·彼肖普的酒吧女郎的公寓里,她告诉西娜她是被释放出狱的。后来她又打电话给她的中学好友璐丝·坦尼,说是要去看她。璐丝家当时住在雷诺城,离拉斯维加斯约400英里。西娜·彼肖普同意与联邦调查局合作。几天后,当娴泰再次与西娜电话联系时,西娜把娴泰约到她工作的酒吧。这一次轮到娴泰上当了。她还没来得及踏进酒吧的门槛,就在停车场被缉拿归案。
押解娴泰去医院的女警员因涉嫌受贿7000美元协助犯人逃跑而被解除公职。
娴泰奴役案的开庭成了当地两家报纸的头条新闻,连全国三大电视网也播发了消息。对大多数读者和电视观众而言,在现代社会拥有奴隶简直是天方夜谭,是只可能出现在小说里的故事。
近10名曾经在娴泰手下当女佣的姑娘走上证人席,在翻译的帮助下为公诉方出庭作证。她们中的每一位到了凯梅斯家以后,都被迫在一张英文写成的契约文书上签字,契约的一开头是这样一句话:“你在我们这里最好是开心一点,因为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永远不得离开这里。”姑娘们众口一词地谴责娴泰拒付曾许诺给她们的工资和每周两天的休息日,限制她们的行动自由,不允许她们与家人联系,不允许使用电话,动辄对她们打骂体罚,甚至不允许她们辞工。好几位姑娘向法庭出示了她们身上被娴泰烫伤的伤痕。以下是部分女佣的证词:
玛丽雅·沙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