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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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又臭又脏的死白目,明显就是今天阿莫任务中唯一“意外增额出来的目标”。任务的内容不算有了变动,却起了致命的变化。
原本邹哥可以完全不追究阿莫是怎么死的,就当作一般的任务死亡。
不过死白目找到了自己面前,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那二十几个乔装成食客的凶神恶煞,就是邹哥用还没付给阿莫的尾款买来的黑帮流氓。这种用钱就可以收买的廉价打手,一两个不够看,但二十几个加起来硬干,就算是阿莫也给作成生鱼片了。
“那么,再见了。”
邹哥将空酒瓶沉进了喷水池底。
隐隐约约,邹哥听见玻璃瓶与池底轻轻敲击的声音。
池水的倒映里,多了一个全身狼狈不堪,整体却散发出异样神魄的男人。
在这一刻,邹哥明白了阿莫的死必非偶然。
也绝不可耻。
那个浑身血水、伤口刮满碎玻璃的男人慢慢走到他的眼前。
苍叶晃着手机,露出极度疲倦却也极度兴奋的笑容。
“要试我的命,二十几个人还不够。”
这种笑容邹哥见过,是深埋着极度彻底疯狂的笑脸。
那笑脸会无限膨胀一个人的心神意志,令他看起来比实际的身形更巨大。
拉下的铁门里,躺了五、六个流氓打手,跟数十只破烂不堪的酒瓶。
血脚印一路从一楼店家地板,以仓皇的节奏一路跳冲到二楼,消失在阳台前。
铁门外,大街小巷里。
十几个气急败坏的流氓拿着破酒瓶东张西望,找着他们再无法追上的目标。
“都死了?”
“只是逃得好。”
才短短不到一个钟头,这个臭小子仿佛换了个人。
邹哥暗暗讶异。
是蜕变。
朝着与世界傲然对立、绝不妥协的方向飞奔而去的那种蜕变。
苍叶大刺刺走进喷水池里洗澡,将一身乱七八糟的血污与汗垢抠掉洗掉。
“挺惊人的。”邹哥忍不住点了点头:“也许你说的有点道理。”
或许他的死亡,真的紧跟着那一架冲进太平洋的飞机,瞬间被死神所确认。
“我要好好想一个新名字。”
苍叶的血色笑容,在路灯下格外妖异。
邹哥从怀里掏出支烟。
“不管你叫什么,那个名字一定会让人很不舒服。”
点着了,随意扔向了苍叶。
苍叶张嘴便含住,笑嘻嘻地抖了抖眉毛。
烟头上的火光大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