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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盗墓
    刘朝阳,外号耗子,因盗墓被判三年有期徒刑,在狱中认识了库班,后来跟随他一起贩毒。

    1995年12月28日,刘朝阳背着六棵白菜,走在回家的路上,他的脑子里思考着一个问题。

    他卖萝卜和白菜,后来卖豆浆,骑着一辆经常掉链子的三轮车,车筐里放一个小喇叭,喊着:豆浆,热豆浆!原汁原味!健康饮品!

    到了油菜花开的时候,他站在院里的一棵臭椿树下,终于想明白了,他为什么发不了财--他是一个农民。

    清明节刚过,刘朝阳背起行李去了南方。

    羊城火车站是一个治安急剧恶化的藏污纳垢之地。有位经常穿梭于家乡与羊城之间的商人经常这样告戒亲友:不要在车站打电话,不要买任何东西,不要做出租车,不要在附近的酒店和宾馆吃饭或住宿。

    刘朝阳一下火车,就被人抢去了包,只好露宿在车站广场。

    出站口东面的栅栏旁,如死尸般横躺着二三十个晚期梅毒或艾滋病患者。数以千计的小偷涌动在人流中。操纵宰客的幕后黑手、群集或散居的劫匪和骗子在西边栅栏旁窃窃私语。与匪盗狼狈为奸的警察保安,以地域或行业划分的黑帮山头、制假贩假及倒票的黄牛党,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和乞丐,都在广场上走来走去,瞄着自己的猎物。

    广场的一个牌子上写着--请不要在这里大小便!

    四周的墙面和地面上有很多手机号码,后面写着"办证"。

    刘朝阳和近千个露宿于广场上的外出务工人员在警察、武警和联防队员的押解下,到一条小街巷里拥挤着过夜。第二天,他们重新回到广场上,他们聚集的地方形成了一个临时的劳务市场。每当有包工头到来,呼啦全围上去,包工头像挑牲口一样打量着这群人,刘朝阳和其他几位体格健壮的民工被选中了。

    岩镇附近有很多私营的小煤窑。刘朝阳第一次下井的时候是一个早晨,阳光照着,他眯着眼,天上云淡风轻,他的身体缓缓下降。从那以后,他整整一年都没见过太阳。矿工们每天就睡四个小时,顿顿有肉,但不让喝酒。伙食好并不是老板慈悲心肠,而是为了使矿工们工作效率更高。在井下,一个叫丁老头的老矿工告诉刘朝阳,这里已经整整三年没发工资了。如果谁胆敢去讨要工资,就会有一帮打手来揍他,甚至连拉煤的司机也跑过来踢上几脚。

    "不发工钱,为什么还要给他干呢?"刘朝阳问。

    "就是因为老板扣着工钱,所以还要继续干下去,"丁老头回答。

    一年后,丁老头成了刘朝阳的盗墓同伙。这个老人一生的经历可以用一个字来概述:穷。如果用两个字来概括就是:矿工。在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开始挖矿。他的母亲曾经收集河边的芦花给他做了一件棉袄,井下潮湿、闷热,一夜之间,他的棉袄竟然发芽了,长出了一棵小树苗。长大后,他的梦想就是自己开一个煤矿。也许一个男人的梦想从来都不会实现,他穷了一辈子,从一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直接成为一个焦枯瘦弱的老头子。

    丁老头是个有经验的矿工,这种经验在以后的盗墓生涯里得到了极大的应用。

    有一次,他指着头顶问刘朝阳:"知道上面是什么吗?"

    "是泥。"刘朝阳回答。

    "泥上面呢?"

    "不知道。"

    "是一条河。"

    他们挖矿和盗墓的间隙,还做过一件事--他们把煤矿老板给绑架了。起因很简单,因为老板不发工资。和所有绑架案一样,丁老头和刘朝阳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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