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句点
复横一路上的夏咏昱。
然而,员警经侦查偶然发现夏咏昱已失踪多时,马上敏锐地感到不对劲,比对过失踪日期后,即联想到夏咏昱很可能就是三月底连续命案的那具无名尸体--无论外型、特征,两者均极为酷似。在街坊邻居的指证下,突破性地确定了尸体身分。
案情紧接着急转直下,为调查夏、钟二人的关系,警方决定搜索夏宅,没想到却发现更离奇的事情--一片混乱、似遭人破门而入的夏宅三楼书房,俯躺一具横死的年轻女子尸体。女尸生前并没有遭强暴的迹象,但凶残至极的杀人手法令人发指,除尸身惨遭开肠破肚外,各种脏器亦被拖出体外,弃散在书房各角落。
命案现场中留有一只女用皮包。皮包中除了有女尸的身分证件--她名为张织梅,现年二十一岁--外,警方更意外发现一把警用制式手枪。
这支硝烟味仍存的手枪显然在不久前曾开过火,而枪号证明了它就是吴剑向的佩枪,弹道分析报告显示穿过汤仕敬头颅、埋入墙中的子弹,亦是从这把枪的枪口射出的。
搜查至此,警方终于宣布破案。凤山市波兰摩门教徒汤仕敬枪击命案,自现场连袂逃脱的一男一女,就是吴剑向与已死的张织梅。
地院检察官以涉嫌钟思造、夏咏昱、汤仕敬及张织梅命案起诉吴剑向。不过,虽然检方提出的杀人罪证历历可陈,却仍迟迟无法将吴剑向定罪。
原因是,没有动机。
辩方律师指出,吴剑向与四名死者完全没有交集。事实上,警方根本找不到吴剑向杀害钟思造的理由。毫无证据显示他们曾经认识。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他和其它三人身上。不,更正确地说,他们五人,无论任何一人皆与其它四人没有交集。
再者,吴剑向受捕后的自白,显示他的精神状态极为异常。他的证词内容,充斥着魔法、催眠术、梦境、召魂术以及潜意识等无稽之谈。尽管吴剑向的某些说法合于现实状况,但却违背了一项物质性证据--警方找不到那卷DV带,包括拷贝备份的VHS带。另外,警方还查得,张织梅的工作原是陪酒女郎,男女关系本就复杂,数月以来则行踪不明;她确实曾于一九九九年年底至欧洲旅游,但却查不出同行男子的身分,也查不出马尔他岛上的焦尸事件是否属实,只能推测两人为掩人耳目,当时并未搭乘同一架班机。
最后,汤仕敬的签证并无问题,他更不可能已经存活五百年……汤仕敬只是个在凤山市区随处可见、总骑着脚踏车四处传教的平凡教徒。他对教会确实非常虔诚热情,矢志奉献一生于斯,但这和其它教徒并无太大差异。
辩方律师打算据此宣称吴剑向已罹患妄想型精神分裂症,所有的命案都是在他发疯失神之际、无意识间犯下的,准备向法庭争取减刑判决。
在判决未定即引起争议不断的轩然大波之时,地院同意医学专业人员的建议,暂时将吴剑向送往医院,接受精神治疗。
换句话说,吴剑向的法庭自白,也就是他在病院里告诉我的故事,极可能全是妄想--他脑海中自编自导的妄想。
时事杂志《高雄独家第一手》的主编谢海桐是小我两届的大学学弟,与我同是『潮声社』的社员。我们在社团结识,许多想法颇为契合,因此毕业后也时有联络。
『潮声社』并不是热门音乐社,而是一个专门吸引新诗创作同好的小社团。由于中山大学临近西子湾,时时善变的潮汐升落就是学校校景的一部份,本社成员们经常坐在岸边堤石,面朝夕阳余晖吟唱长词短句,与潮声相合,故名。
离开学校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当时热情投注的七人小社团还在不在?
谢海桐毕业后的境况与我类似:先是在报社当地方记者,然后转战杂志圈,现在成了编辑。其实他是个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