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吊死鬼
大的防潮帆布搭建而成,看上去虽然简陋,但在潮湿高温的云贵地区却十分实用。整个帐篷大概有四五平方米的样子。杨二皮的货箱就堆放在帐篷正中央,先前碎裂的那口箱子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知道是被马帮还是杨二皮的人收了去。原本十口大箱,眼下只剩九口,三三一垒排列得十分整齐。我们想偷偷打开其中一口,只好两人一叠爬到最上面一层去一探究竟。我先蹲在地上,将四眼抬了上去,而后依托木箱之间细小的缝隙作为垫脚处一跃而上。四眼爬在箱顶问我拆哪一箱。我左右看了看,觉得没啥大的区别,就挑了一口最左边的黑木箱。
“这箱子上有蜡封,不好弄。”
四眼挑了一下箱口的封条,“现在拆了,回头肯定有麻烦。”
我想了想,问四眼要了打火机:“你挡着点光,我把蜡条边缘烤化了,这东西就是个摆设一揭就开,回头再给他们糊上去就是了,再说一路颠簸,有个别地方破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和四眼跪在箱顶上,一个放风,一个拆箱,很快鱼头纹的蜡封就被烤软了。我用刀子一挑,将它整个剥了下来搁在一旁。最麻烦的要数那些左一层右一层的防水布,我都开始怀疑杨二皮运的其实是一箱山芋干,他就是怕干货遇潮才会如此重用防水布。四眼说:“你快别乱猜,我都快笑死了。”
我摇头说你定力还不够,要多向王凯旋同志学习,在对待这些乐观向上的问题上,他一向优于常人。
总算把黑箱子上的“寿衣”扒了个干净,露出了里头的黑漆大木箱。可我们又遇到了新的难题,这口箱子居然是用寸长的钢钉钉死了的,四角皆有钢钉封箱的痕迹。
“杨二皮防得也够严实的,还留了一手在里头。”
我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现在想撬当然是没问题,我们手头有铁器,可到时候只要人家当场一拆,立马露馅儿啊!何况这钉子每个都有寸把长,要起出来颇费工夫。不过,事情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要是无功而返,我面子挂不住不说,也对不起人家四眼的一番热情。我想了想,一不做二不休,该撬的还是要撬势必要将隐藏在角落里的、那些见不得人的罪恶都拖到阳光底下,绳之以法。当然,如果事实证明杨二皮是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那就最好不过了,要不然回头立马扭送派出所。我打定了主意之后就让四眼去下边把风,自己掏出从马队顺来的马蹄钩开始倒腾箱子上的钢钉。才起了半枚,就听四眼在下面悄声道:“老胡,外头有动静,快下来。”
我顺着帐篷外的月色一看,果真瞧见一个人影晃晃悠悠地朝大帐方向走来,忙把防水布胡乱一裹,蹿下货箱。不想外头的人已经举灯而入,我俩来不及逃出帐篷,只好躲在货箱背面,祈祷不要被人发现才好。
那人一进帐篷就把手中的煤油灯挂在墙柱上,我只瞥了一眼,知道是个男人的背影,却没看清楚那人的正脸。不过他既然敢明目张胆地在停货的地方亮灯,那肯定是在队伍里说得上话的人,此人如果不是阿铁叔,那八成就是杨二皮。不过杨二皮已经浑身生了怪疮,此刻躺在病患帐篷里面奄奄一息,不太有可能会出现在此处。那么,来者是阿铁叔?他跟我一样,不放心杨二皮的货?我屏息将身体贴在货箱上,生怕被人看出破绽。好在煤油灯火力不旺,只有些许昏黄的微光。那人与我们隔着货箱,就站在我们对面,四眼紧紧地拽着我的手,咬紧了牙关。我瞪了他一眼,心说好好一大老爷们儿,没事自己吓唬自己玩,整得跟大姑娘似的,你他妈的再掐老子,老子一脚把你踹出去。四眼似乎看懂了我的意思,立刻撒开了手,改掐自己去了。
因为看不见对面的人在做什么,我只好靠听觉在判断他的行动。起初先是听见敲击木箱的声音,而后又是踱步声,看来此人绝不是杨二皮,来者跟我们一样根本不知道箱子里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