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林家草堂
四眼点头:“我一直没弄明白,这狮子是干吗用的,怎么家门口总爱摆上一尊。”
胖子嘿嘿了一下:“什么一尊,这就是你没学问了。镇宅的狮子从来都是双的,哪有孤家寡人的道理。就拿咱们面前这两尊来说吧,四眼你分得清公母吗?”
“嗯?这东西也分公母?”
“多新鲜啊。这成双成对的东西,总不能搞两只都带把儿的竖在门口吧。快猜快猜,哪只长屌。老胡你可不许提醒他。我得让四眼在实践中寻找真知。”
我说:“胖子,你怎么成天没事做,老喜欢折腾国际友人。秦四眼哪见过这些,你丫别成心为难人家。”
Shirley杨也是第一次听说镇宅狮的事情,一下子来了兴致,跟四眼两人蹲在草堂门口研究了半天。最后这两个在美国长大的苦逼孩子信誓旦旦地说:“老胡,我们分析过了,叼崽的是父亲,我见过美洲狮锻炼幼崽的方式,就像这样叼起来,甩下山崖,然后让它们自己爬上来。这种严苛的行为,母兽是不忍心做的。”
我见这俩义正词严,分析得头头是道,实在不好意思反驳他们。没想到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大笑声。扭头一看,是个年轻男子,生得浓眉大眼,怀中抱着一只虎皮猫,也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起就站在我们身后了。胖子最见不得这种莫名其妙掺和一脚的人,拧着嗓子问:“你小子谁呀?大半夜不睡觉,跑别人家门口撒泼。”
那小子怀里的猫龇牙呜了一声。他自己却笑道:“这里就是我家。”
我心说不好,还没进门呢,就把草堂里头的人得罪了。正要开口解释,大铁门刺啦一下开了。从里头探出来一个胡须半白的老头,手里举着一盏煤油灯,看样子像是阿松口中那位门房李大爷。他一见那个抱猫的男人,脸上的褶子立马都笑开了:“哎呀,孙少爷你可回来了。今天铜鹤振翅,大小姐说……”
老头话说到一半,忽然打住了,警惕地瞥了我们几个陌生人一眼。
四眼向来最会打理人际,他一见对方生疑,翻手将鹤纹荷包递给李大爷。门房老头接到手里头一看,神色立马变得恭敬起来。将手中的煤油灯高高举起,说道:“几位稀客远道而来,快快请,快快请。”说毕又要对他家孙少爷解释。“原来是京里的贵客,难怪奶奶大半夜召见……”
那抱猫的青年两臂一松,怀里的虎皮猫刺溜一下,从半掩着的门缝里蹿了进去。他与我们一一握手,介绍说自己叫林魁,是草堂的坐堂大夫。
“外边风寒,几位还是先进去暖暖身子,叙旧的事缓一缓。”李大爷推开铁门为我们几个引路,林魁走到门口,从他手中接过油灯:“李伯,里头的事,您别忙了。大姐她们一会儿可能过来,门前你多照应着点。”
李伯听见“大姐”二字,不知为何眼角忽然抽搐了一下,而后就自顾自地进了他那间门卫室。我们几个一入铁门,先是被眼前繁花锦簇的阵势惊了一跳,要知道现在外边的温度那是滴水成冰,一个喷嚏打出来,还没落地呢,就全成了冰碴儿子,谁也没想到就在一墙之隔的草堂里头,居然春意盎然,开满了一院的鲜花。林魁那只虎皮猫正趴在花丛中弄蝶,他指着眼前的石子小径说:“转个弯过去就是前堂了,奶奶生平好静,前院里的花园假山多是做屏障用的,待会有机会进后院,见了那些草药,才叫真热闹。”
我顺着他说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不远处果真被一座青石假山半遮半掩地隔出来半道,再往里头一点儿,就只能隐约看见前厅门柱窗花上的边边角角。我说那就有劳林大夫代为引见,我们这一路来得匆忙,也未准备见面礼,只怕待会唐突了老太太。刚说完,前厅里头立刻悠悠地飘起女音:“哪来的小兔崽子,你道谁是老太太?”
胖子最爱幸灾乐祸,拉着我说:“栽了吧,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