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我有个问题要问你,医生,”巴陀说。
他们在医生家里,跟刚从疗养院回来的珍·巴蕾特有过一次简短的谈话。
巴蕾特身体虚弱疲惫,但是她的说词相当清楚。
崔西莲夫人拉动叫人铃时,她刚喝完旃那时汁准备上床。她看了一眼时钟——十点过二十五分。
她披上睡袍下楼。
她听见楼下大厅的声响,从楼梯栏杆下望。
“是奈维尔先生正要出门。他正从衣帽架上取下雨衣。”
“他身上穿着什么样的衣服?”
“他那套灰色细条纹西装。他表情非常担忧,闷闷不乐。他随便披上雨衣,然后走出去随手‘砰’的一声把前门关上。我继续走到夫人房里去。她的表情非常呆滞,而且不记得为什么拉铃找我——她经常不记得,可怜的夫人。不过我帮她理理枕头,替她倒了一杯水,把她安顿得舒舒服服的。”
“她没有显得不安或害怕什么?”
“就只是累而已。我自己也累。一直打呵欠。我上楼去,一下子就睡着了。”
这便是巴蕾特的说词,看来似乎不可能怀疑她知道她女主人的死讯后所表现的悲伤和恐惧的真诚性。
他们回到拉仁比家,然后巴陀宣称他有个问题要问。
“问吧,”拉仁比说。
“你想崔西莲夫人是什么时间死的?”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在十点到半夜零时之间。”
“这我知道。不过这不是我的问题。我问的是你个人的看法?”
“不列入记录,呃?”
“是的。”
“好。我猜是十一点左右。”
“这正是我想要你说的,”巴陀说。
“乐于效劳。为什么?”
“我一直不认为她是十点二十分以前遇害。想想巴蕾特服下的麻醉药——那时还未生效。这表示凶杀是要在更晚之后才发生——我个人认为是半夜。”
“可能。十一点只是个猜测。”
“可是最晚不可能超过午夜零时吧?”
“不可能。”
“不可能是两点半之后?”
“老天,不可能。”
“哦,看来史春吉是脱了嫌疑没错。不过我还得查证一下他出门之后的行踪。如果他说的是实话,那么他的罪嫌便洗清,我们就可以继续追查别人。”
“其他继承财产的人?”李奇问。
“也许,”巴陀说,“不过,我有点不这么认为。我要找的是,某个有怪癖的人。”
“怪癖?”
“很糟的怪癖。”
他们离开医生家之后,来到渡口,渡船是由一对兄弟操桨,威尔和乔治·巴思斯。巴思斯兄弟熟识盐浦每一个人以及从东头湾过来的大部分人的面孔。乔治被问及时,立即回说昨晚“鸥岬”的史春吉先生十点三十分上船过岸。他并没有再载史春吉先生回来。最后一班一点半从东头湾那边过来,史春吉先生没在船上。
巴陀问他是否认识拉提莫先生。
“拉提莫?拉提莫?高高、英俊的年轻人?从那边的旅馆过来到‘鸥岬’去?是的,我知道他。不过,昨晚都没见到他。他今天上午过来。上一班船回去。”
他们上了渡船,到对岸的东头湾旅馆去。
他们找到刚从对岸回来的拉提莫先生。他搭比他们早一班的渡船回来。
拉提莫先生热心地想尽他所能帮忙。
“是的,奈维尔昨晚过来这里。看来一副忧郁的样子。告诉我说他和老夫人吵了一架。我听说他也跟凯伊吵过,不过,他当然没告诉我这个。总之,他有点气馁,好像突然相当高兴跟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