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我确信他不需要,他不是个奢侈的人——一向都不是。”
“嗯,不过他太太是。”
“凯伊?是的,也许——可是,噢,这太荒谬了。我确信最近奈维尔根本没有心思去想到钱的问题。”
巴陀督察长咳了一声。
“据我的了解,他有其他烦心的事?”
“我想,凯伊告诉你了?是的,是一直有点棘手。然而,跟这件可怕的事毫无关系。”
“也许是没有关系,不过我还是想听听你对那件事的说法,欧丁小姐。”
玛丽缓缓他说:
“哦,如同我所说的,那造成了棘手的——局面。不管起初是谁的主意——”
他敏捷地打断她的话。
“据我所知是奈维尔·史春吉先生的主意?”
“他说是他的主意。”
“可是你自己并不这样认为?”
“我——不——这有点不像是奈维尔。我一直有个感觉,觉得是某人让他产生这个主意的。”
“也许是奥德莉·史春吉太太吧?”
“很难相信奥德莉会做出这种事。”
“那么可能是谁?”
玛丽无助地耸耸肩。
“我不知道。只是觉得——古怪。”
“古怪,”巴陀深思他说,“这正是我对这件案子的感觉。是古怪。”
“每件事都是古古怪怪的。有种感觉——我说不上来。某种气氛,给人一种压迫感。”
“每个人都紧张兮兮的,提心吊胆?”
“是的,就是这样……我们都受到折磨。甚至拉提莫先生——”她停了下来。
“我正要去找拉提莫先生。关于拉提莫先生,你能告诉我些什么,欧丁小姐?拉提莫先生是谁?”
“哦,真的,我对他不太清楚。他是凯伊的朋友。”
“他是史春吉大大的朋友?彼此认识很久了?”
“是的,她在婚前就认识他。”
“史春吉先生喜欢他吗?”
“还不错,我相信。”
“没有——麻烦?”
巴陀含蓄他说。玛丽立即加重语气回答说:
“当然没有!”
“崔西莲夫人喜欢拉提莫先生吗?”
“不怎么喜欢。”
巴陀警觉到她冷淡的语气,换了个话题。
“那位女仆,珍·巴蕾特,她跟崔西莲夫人很久了吧?你认为她可靠吗?”
“噢,绝对可靠。她对崔西莲夫人忠心耿耿。”
“事实上你根本不会去考虑有可能巴蕾特打击崔西莲夫人的头部,然后自己服下麻醉药以避免受人怀疑?”
“当然不会。她为什么要这样?”
“她得到一份遗产,你知道。”
“我也是,”玛丽·欧丁说。
她以平稳的眼光直视着他。
“是的,”巴陀说,“你也是。你知道有多少吗?”
“屈罗尼先生刚来,他告诉了我。”
“你以前并不知道?”
“不知道。当然,从崔西莲夫人偶尔透露的,我猜想她留给了我什么。我自己没多少东西,你知道。不继续工作就不够维持生活。我想崔西莲夫人会至少留给我每年一百英镑——不过她有些表亲,我一点也不知道她打算如何分配她的遗产。当然,我知道马梭爵士的财产是由奈维尔和奥德莉继承。”
“原来她以前并不知道崔西莲夫人留给她什么,”玛丽·欧丁离去后,李奇说。“至少,这是她说的。”
“这是她说的,”巴陀同意说。“现在轮到青髯公的第一任太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