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九日
来自中东某个地方。他们全都陷入那件事情中,最后全部在一个灰沉沉的的十一月天里被带进伦敦的一个法庭里。每个人都扮演着个小小的角色。事情的高潮是谋杀案审判。”
他暂停了下来,微妙地轻敲着膝头。
“我喜欢好的侦探故事,”他说,“但是,你们知道,它们起头就错了!一开头就是谋杀。可是,谋杀是结尾。故事在那之前很久就开始了——有时候是好几年前——所有那些让某些人在某一天某一时间都聚集在某一个地方的原因和事件。以那个小侍女的证词来说——要不是那厨房女佣抢走了她的男朋友,她也不会愤而离去,改投雷莫尼家,成为被告方面的主要证人。那邱瑟比·安东尼里——去帮他哥哥代职一个月。他哥哥糊里糊涂,绝对看不出邱瑟比精明的眼光所看出来的那些。要不是那个巡官对四十八号那户人家的女厨子有意,他也不会巡逻到那么晚……”
他轻轻地点点头。
“一切都聚合向一个地点……然后,时侯一到——冲锋!‘零时’已到,攻击发起。是的,他们全都像一群战士一样,聚合在一起,等待攻击发起的‘零时’……”
他重复说:“等待攻击发起的‘零时’……”
然后他微微打了个快速的冷颤。
“你在发冷,先生,过来靠近炉火一点,”
“不,不。”屈维斯先生说,“只是觉得好像有人正从我坟上走过一样。好了,我该回家去了。”
他和蔼地微微点下头,然后缓步走出去。
室内一阵出奇的沉静,然后王室律师顾问路华斯·罗德说,可怜的老屈维斯真是上了年纪了,威廉。克里弗爵士说:“敏锐的头脑——非常敏锐的头脑——不过到底是年龄大了,不管用了。”
“而且心脏无力,”罗德说,“我想随时都可能倒地不起。”
“他自己非常小心保重,”路易斯说。
此时屈维斯先生正小心地跨进他那平稳的名贵的“丹勒”座车里。司机送他回到座落在一处安静地区的家,一个热心的侍仆帮他脱掉大衣。屈维斯先生走走进书房,炭炉里的火正熊熊燃烧着。他的卧室就在书房的后头,为了他的心脏设想,他从不爬楼梯。
他在火炉前坐了下来,取阅信件。
他的脑子里仍然想着他在俱乐部里所说的话。
“甚至现在。”屈维斯先生自言自语,“某部戏——某件即将发生的谋杀案——正在酝酿当中。如果我写一部血腥的犯罪小说,我会从一个老年绅士坐在火炉前拆阅信件开始写起——他不自觉地一步步趋向零时——零时……”
他拆开一封信,心不在焉地看着。
突然他的表情变了。他从梦想中回到了现实。
“天啊。”屈维斯先生说,“真是叫人困扰极了!真的,真是非常叫人困扰。这么多年了!这将改变我所有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