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牧师低声念了一段拉丁文,我想大概是有关巫师的邪恶力量,我们都尊敬地沉默着。
“她是个很愚蠢的女人,”牧师太太说:“很喜欢表现。每到月圆的晚上,就出去采草药什么的,而且还希望每个人都知道。”
“我想,一定有一些傻女孩去向她求教吧?”玛波小姐说。
我发现牧师又准备再向我们传播拉丁文,急忙问:“别人现在为什么不怀疑她是凶手了呢?他们不是认为匿名信是她写的吗?”
玛波小终于说:
“喔!可是我听说那女孩是被串肉针刺死的,真让人听了不舒服。不过,这么一来就完全除掉这位柯利特太太的嫌疑了。因为你知道,她只要诅咒她,她就会自然地死掉。”
“这种古老的信仰仍然会流传下来,真是奇怪,”牧师说:“在西元早期地方上的迷信都跟基督教的教义息息相关,那些不好的特性也逐渐消失了。”
“我们要处理的不是迷信,”凯索普太太说:“而是事实。”
“很不愉快的事实。”我说。
“你说得对,柏顿先生,”玛波小姐说:“请原谅我不客气地直说了,你在这里是个生人,对这儿的各种生活面,应该有你的见解。我觉得你应该能对这个讨厌的问题找出解决的办法。”
我笑了笑,说:
“我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作梦,只有在梦里,我才能圆满地解决这件事。可惜等我一醒来,又只是一些荒唐的胡思乱想!”
“真有意思,告诉我,你胡思乱想些什么?”
“喔,全都是因为一个可笑的成语‘无火不生烟’,有人成天说这句话,几乎让我作呕,后来我又把它跟战争联想在一起,什么烟幕、纸条、电话留言--不对,那是另外一个梦。”
“那个梦又梦到什么?”
这位老太太显得那么有兴趣,我想她一定也私下爱看我以前的护士最爱看的《拿破仑梦集》?
“喔,只是梦到辛明顿家的保姆兼女教师爱尔西·贺兰要嫁给葛理菲医生,牧师正在用拉丁文祈祷--(凯索普太太对她丈夫说:“真是太恰当了,亲爱的。”)--但是凯索普太太却站起来阻止,说这件事一定得制止!”
“但是最后一部份却是真的,”我微笑着继续说:“因为我醒过来的时候,你就站在我面前说这句话。”
“我说得没错吧。”凯索普太太说--我很高兴地发现,她态度相当谦逊。
“可是那个电话留言又是怎么来的呢?”玛波小姐皱眉问我。
“对不起,我没说清楚,那不是梦里的事,那是因为我进房的时候,发现乔安娜留了一张字条,要我们转告打电话的某人。”
玛波小姐俯身向前,以颊带着点淡淡红晕,“要是我问你,那张字条上写着什么,你会不会觉得我好奇心太重,太过于鲁莽?”她看了一眼乔安娜,“请原谅,亲爱的。”
其实,乔安娜也非常有兴趣听我们讨论。
“喔,没关系,”她对老太太说:“我自己不记得了,不过杰利或许记得,我想一定是什么小事。”
我郑重地尽可能照我所记得的字句念出来,因为我对位老太太的浓厚兴趣感到很高兴。
我担心真的念出来之后会使她感到失望,但是她却点头微笑,仿佛很高兴,或许是她想到一段美好的爱情故事。
“我懂了,”她说:“我也猜大概是这类的话。”
凯索普太太尖声问:“哪一类的话?”
“很平常的几句话。”玛波小姐说。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会儿,然后出人意料地说:“我看得出,你是个很聪明的年轻人,是只缺少一点自信,你应该有自信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