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陪伴
然后再过岛去。
“我的故事就从米提波罗旅馆开始。一月的一个星期四的晚上,旅馆正在举行一场舞会。我与一位朋友一直在一张小桌边坐着,观赏着舞会。只有几个英国人和其他国家的人在跳舞,但这些舞者的主角却是个西班牙人。当乐队奏起探戈舞曲的时候,只有五六对西班牙人在舞池中曼舞。他们跳得非常好,我们都在一旁观看,羡慕不已。特别是一位女的,高高的个儿,漂亮、动作柔软,她以一种半驯化的母豹似的优雅步子移动着,浑身散发着某种危险的信号。我把这种想法告诉我朋友,他表示同意我的看法。
“‘像这样的女人,’他说,‘肯定都有段历史,生活是不会与她们擦肩而过的。’
“‘美丽本身可能就是危险。’我说。
“‘还不止是美丽,’他坚持说,‘还有别的,多看那女人几眼,你总会觉得有事情要发生在她身上,或是因她而起。正像我所说的,生活是不会忘记她的,各种离奇的,让人激动的事围绕着她,看到她,你就会明白一切的。’
“他停了下来,随后又笑着加了几句。
“‘再看看那边那两个女人,就知道什么事也不会发生在她们身上。只是为了平凡、安全,她们才来到这世上的。’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他所指的那两个女人是刚到的两位游客。那天晚上,一艘荷兰籍的劳埃德号进港,乘客们刚到。
“一看到她们,马上就领会了我朋友的意思。两位英国女士,你在海外随处都见到的那种有教养的英国游客。我估计她们的年龄在四十岁左右,一个很美,有一点点,只是一点点的丰盈,另一个黑皮肤,有一点点,也只是一点点的清瘦。两个人都保养得很好,穿的是一套不引人注目的裁剪得体的粗花呢套装,性格单纯,让人感觉到她们是那种生来就具备良好素质的英国女人。她们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与她们许许多多的姐妹一样,在旅游指南的指引下,去参观她们想看的东西,对其他一切则视而不见。她们无论到哪里,一有机会就去英国图书馆和英国教堂。她们中的一个,也许是两个像在写点小东西。正如我朋友说的,围绕她们不会有什么特别的让人激动的事发生,尽管她们像是已经周游了半个世界。看看她俩再看看那位动作柔软,半闭着那双冒火的眼睛的西班牙女郎,我笑了。”
“可怜的人儿,”珍妮·赫利尔说着,叹了口气,“她们不会充分利用自己,真是傻。瓦伦泰恩的邦德街上的那女人真棒,她叫奥德丽·登曼,你看过她演的《下行台阶》吗?在第一幕中她演一个中学生,演得惟妙惟肖,而她实际上早就满了五十岁,事实上,我碰巧知道她那时已快六十岁了。”
“请继续,”班特里太太对劳埃德大夫说,“动作柔软的西班牙舞者,这让我忘记了我的年龄和这臃肿的身体。”
“让你失望了,”劳埃德大夫抱歉地说,“其实这故事与那位西班牙女郎无关。”
“是吗?”
“是的,事态的发展证明我和我朋友都错了。围绕这位西班牙女郎没有发生什么让人激动的事,她嫁给了船员雇用管理处的一位律师,到我离开那个岛的时候,她已是五个孩子的母亲了,而且成了一个胖妇。”
“就像那个叫伊斯雷尔·彼得斯的女孩。”马普尔小姐说,“因为腿长得漂亮而上了舞台,并在舞剧中演主角,大家都说日后她准会变坏,然而她却嫁了一个旅行推销员,安安稳稳地过着平常的日子。”
“乡村里的类似事件。”亨利爵士嘟囔着。
“我要讲的故事恰好与那两位英国女士有关。”
“事情出在她俩身上?”赫利尔小姐小声地问。
“是的,事情就发生在她俩身上,而且就在她们到达的第二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