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法太悲观。关于出版商的情形我很熟悉。他们像老母鸡孵小鸡似的。一部稿子至少要等一年才能出版。”
“你这年轻人不是很狡诈,就是很单纯。有一个报纸的星期版已经安排好,马上就把那回忆录发表出来。”
“啊!”安东尼颇为吃惊。“但是,你们对任何传说都可以否认,”他怀有希望他说。
男爵苦恼地摇摇头。
“木,不,你在胡说,现在我们谈生意吧,你会得到一干镑,是不是?你看,我的消息很灵通吧。”
“我的确应称赞保皇党的情报部。”
“那么,我可以给你一千五百镑。”
安东尼大吃一惊,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然后悲伤地摇摇头。
“恐怕办不到。”他遗憾地说。
“好吧,我就给你两千镑。”
“男爵,你这样实在令人心动,实在令人心动。但是,我仍然说,办不到。”
“那么,说说看,你自己要什么价钱。”
“你恐怕不了解这个情况。我很愿意相信你是站在天使的这一边,而且那个回忆录会危害你们的大业。虽然如此,我既然承办这件事情,就得贯彻始终。你明白吗?我决不会让另外一边的人收买。我们是不能够做这种事的。”
男爵很注意地听他讲。等安东尼一篇大道理演讲完毕,他连连点头。
“我明白了,这是你英国人应有的荣誉心。”
“不过,我们自己不这么说。”安东尼说。“但是,我们如果考虑到应用的字眼儿不同,我敢说,这个道理大部分是相同的。”
男爵站起来。
“对于英国人的荣誉心,我必须尊重。”他宣布。“但是,我们得试试别的办法。再见。”
他的两脚咋塔一声拼拢,深深一鞠躬,身子挺得笔直,迈着大步走出房间。
“不知道他那样说是什么意思。”安东尼默默地想。“那是威胁吗?并不是因为我怕洛拉普瑞其。不过,他这个名字也很好。我以后称他洛拉普瑞其男爵好了。”
他在房里来回踱了一两转,不能决定下一步该采取什么步骤。预定送到文稿的时候离现在还有一个多星期。今天是十月五日。安东尼觉得只要在最后的一刻送到就好。他不打算提前送去。说句老实话,到现在他已经急于看看这个回忆录里说些什么。他乘船过来的时候本来就想这样做的,但是因为有点发烧,人很不舒服,没有心思去辨认那潦草不清的字迹。因为那文稿不是用打字机打好的,他现在更加决心要看看究竟里面有些什么事值得他们大惊小怪。
同时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做。
他情不自禁地拿起电话簿查“瑞福”这个姓。电话簿里有六个姓“瑞福”的:爱德华·亨利·瑞福,外科医师,住哈雷街;杰姆斯湖福公司,马具商;列诺克斯·瑞福,住汉普斯特,阿伯伯瑞大厦;玛丽·瑞福小姐,住址是在伊岭;蒂真西·瑞福太太,住庞德街四八七号;以及威利·瑞福太太,住在加多甘广场四十二号。除掉那个马具公司和玛丽·瑞福小姐之外,留下的是四个姓名可以调查——不过,我们没有什么理由可以猜想那位女士住在伦敦!于是,他轻轻地摇摇头。把电话簿合上。
“我暂且听其自然吧!”他说,“通常总是会有意外发现的。”
这个世界上像安东尼·凯德这样的人,他们的运气也许多多少少是由于自己的信心而产生。安东尼突然在翻阅一种图报时发现到他要找的资料。那是一张画,上面画的是帕斯公爵夫人组合的一个舞台造型。画上的中心人物是一个穿东方服装的女人。在这个人物下面有这样的文字:
蒂蒙西·瑞福夫人饰克丽佩脱拉。瑞福夫人婚前系维吉尼亚·高斯朗小姐,爱治巴斯顿爵士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