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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意外与爱情


    “是从一个樵夫手里得到的。”

    “樵夫?”

    “对,准确地说是在他的随身柴火里搜查出来的。”

    “这不可能。”谯峻断然说,举起其中的一根铜针,“要制成这么精细的铜器,从冶炼到打磨是需要很高技术能力和必要工具,绝不是个人所能拥有的。”

    “可事实就是如此。”阿社尔礼貌地回答,“您知道这是做什么用的吗?”

    “唔……”谯峻抿着嘴唇想了想,说道:“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从它的形状和大小考虑,应该不会是某一件机械的零件,更像是一把工具。你看,铜针尾部正适合一个人用拇指与食指夹住,而这个倒钩明显是用来做拔、带之用的。”

    “难道是掏耳勺?”阿社尔话一出口就后悔了,生怕自己信口胡说惹恼了这个性格古怪的老头子。出乎他的意料,谯峻没有发作,反而陷入沉思。忽然,老人“啪”地一拍案几,桌上的烛光猛地颤悠了一下。

    “对了!你说的对!”

    “啊……难道真的是掏耳勺……”

    “不,你提醒我了。”谯峻一涉及到机械就会变得健谈,兴奋得像孩子,“这东西与掏耳勺差不多大小,形状也很接近。也就是说这件工具是用于类似于耳洞之类的细长空间进行精密的调校作业。”

    “也就是说……”

    “是锁孔。”谯峻严肃地说道,“而且是专用于金属簧片构造的锁。”

    阿社尔听到这个结论,有点发愣。老人站起身来,叫老卒拿一把锁头过来。很快老卒颤巍巍地捧来一把双拳大小的蝶翅铁锁递给谯峻。谯峻将铁锁锁住,然后把三枚铜针依次插入锁孔之中,互相支撑;然后他轻轻地以一种奇妙的韵律摆动其中的一根,只听喀的一声,锁应声而开。

    谯峻回过头来,冲阿社尔颇有深意地点了点头。

    阿社尔带着这一发现回到“道观”,恰好赶上靖安司的忙碌告一段落,值班的各人都歪歪斜斜地靠着柱子或者伏在案上昏睡。他径直走过这一群人,来到荀诩的房间前。荀诩还没有睡,他与裴绪两个人正埋在无数的卷宗与竹简里,提神用的亢神香悠然自屋角的香炉里飘扬而出。

    “荀从事,我回来了。”

    “哦,你回来了?”荀诩继续在翻着竹简档案,“怎么样?谯峻看出来什么吗?”

    “是的,根据他的判断,这三枚铜针是用来开锁的。”

    一听阿社尔的话,荀诩猛地把头抬起来,神色讶异:“你说这是开锁用的?”

    “不错,而且是专用于金属簧片结构的锁。”阿社尔又补充了一句。

    荀诩把这三枚铜针掂在手里,感觉到有一丝模糊不清的头绪若隐若现,但又说不清是什么。裴绪在一旁将两卷竹简拢好,拨了拨烛光,也凑过来。他提醒荀诩和阿社尔说:“南郑普通民家用的多是竹锁或是木锁,像这种复杂簧片结构的铁锁,一般只有府司之类的官方机构才会使用。”

    他说的不错,现在靖安司就用的是这种锁。荀诩立刻从后房的木箱上取来一枚,阿社尔学着谯峻的手法用三枚铜针插进锁孔,然后缓缓拨动。开始时候失败了好几次,不过很快他掌握到诀窍,顺利地把锁弄开了。

    荀诩盯着被三根小铜针轻易征服的大锁,不禁叹息道:

    “裴都尉,记得提醒我,这件事一结束就把这个家伙调到其他司去,太危险了。”

    阿社尔嘻嘻一笑,想伸手去拿那锁头。一抬袖子,他猛然看到自己写在袖口的那四个墨字,一下子想起来那年轻巡吏所说的话,连忙对荀诩说:“哦,该死,我忘了那樵夫的事情还有一个细节。”

    “唔?怎么?”荀诩一边随口应道,一边也学着阿社尔的手法,将铜针伸入锁孔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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