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在哈息尔莫尔
布尔纳比少校正在算帐,或——用狄更斯式的语言来说——他正在研究形势。少校是个权会打算的人,在一个牛皮纸装订成的小本子里,登记着他买卖股票所盈亏的数字。他常常亏损,因为和许多退伍军人一样,吸引少校的总是那些高利率的股票而不是那些中等水平而。
又牢靠的股票。
“这些油井看来极有希望,”他喻嗝自语。“该发笔大财了。这几乎同那个金刚石矿一样,糟糕透了!加拿大土地,现在应核探测了吧?”
他的思路被罗尼打断了。
“喂,”罗尼在窗外愉快地说,“我想不会打扰你吧。”
“如果你想进来,就走前门。”布尔纳比·少校促“当心青苔!我看你踩着了。”
为罗尼抱歉地后退了几步,很快就来到前门。
“把鞋上的泥土在踏脚席上抹一抹,不反对吧?”少校喊道。
他觉得同年轻人最难相处,实话说,唯一能使他产生好感的就是那个年轻的记者查尔斯·安德比。少校曾私下评价过他是一位可爱的小伙子,他对少校讲的布尔人战争的故事很感兴趣。
对待罗尼·加菲尔德,少校感到厌烦,他的所作所为只能惹少校反感。
“喝一杯吧?”少校这样说完全是出于礼貌。
“不喝了,谢谢。今天我想去埃克参顿,听说你已预订乘艾尔默的火车,我们同车去,行吗?”
布尔纳比点点头。
“我去清点一下策列维里安的东西!”他解释道,“警察已经开始处理那个地方了。”
“喂,要知道,”罗尼有些不自然地说,“我今天特别想去埃克参顿,要是我们同车去,车费平摊,你觉得怎样?”。
“那当然,”少校说,“我同意这么办。其实步行对你大有好处。”他又说,“如今的青年人没一个爱运动,六哩路,轻松愉快地走个往返,大有益处。若不是要用车子装运策纲维里安的东西,我就走着去了。吃不得苦,是最成问题的。”
“哎呀!”罗尼说,“我可没有这么大循劲头。这事就这么定了,艾尔默说你七点半出发,是吗?”“对!”
“好的,我一定准时来。”
罗尼食言了,他足足迟到了十分钟。少校一肚子火,但罗尼毫无歉意。
“这些老家伙,就爱小题大作。”罗尼暗想,“事事都以分钟来计算,还有什么运动呀,健康呀,听起来就让人反感。”
好一阵子,他心里都在玩味着他姑母想同布尔纳比少校结婚的念头,这样会不会好些呢?他不知道。姑母拍着手尖声叫布尔纳比坐在她的身旁,这事想起来真好笑。
他停止了回想,又跟少校愉快地谈起来。
“西塔福特变得热闹了,是不是?有了策列福西斯小组和安德比这小子,还有个来自澳大利亚的小伙子。你说,他什么时候来的?今天一大早就在这里,谁也不知道他从哪来。搞得我姑母把满腹怒气对着我发泄。”
“他住在威尔里特家。”布尔纳比少校尖酸刻薄地说。
“啊,可是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呢?威尔里特家又没有私人飞机场。贩,我看皮尔逊这小子身上有大问题,他的眼睛中有一道凶光;一道令人作呕的凶光,我估计就是这家饮于掉可怜的策列维里安老人。”
少校没有作声。
“我想,”罗尼继续说,“到殖民地去的家伙没什么好人,正因为他们是坏蛋,才被亲属们赶走。呃!你明白了吧,这个坏蛋穷了,圣诞节快到了回来看望有钱的舅父,有钱人拒绝接济外甥,于是外甥就打了他,这就是我的推论。”
“你该对警察说去。”布尔纳比少校说。
“我看还是你去合适,”罗尼说,“你不是拿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