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好像你不认为枪声是从家里传来的?”
“是的,我以为是从外面传来的。我想可能是汽车回火。”
“在你丈夫和那位年轻人劳森在书房里争执中,你是否发现有人离开大厅?”
“沃利出去检查灯。贝尔维小姐不久也出去了——去拿什么东西,不过我记不清她拿什么去了。”
“别人还有谁出去?”
“据我所知,再没别人了。”
“你再想想会记起来吗,塞罗科尔德夫人?”
她想了一会儿。
“不,我想我记不得。”
“你当时完全把精神集中在倾听书房中发生的事上?”
“对”
“你担心里边会发生什么事?”
“不,——不,我不这么看。我认为什么事也不会发生。”
“但劳森有一支左轮枪?”
“对。”
“而且他还用枪威胁你丈夫?”
“对。但他本意并不是这样。”
柯里警督像以往那样对这样的话有些恼火。看来她和别人一样!
“但你不可能拿得准,塞罗科尔德夫人?”
“嗯,可我很肯定。我是指我的看法。年轻人怎么说的——进行演出?我当时就是这种感觉。埃德加只是个孩子。他只不过有些过分戏剧化,很傻,把自己想象成一个鲁莽绝望的角色,把自己看成一个浪漫故事中的受冤屈错待的英雄。我很肯定他不会用左轮开火。”
“但他开枪了,塞罗科尔德夫人。”
卡里·路易丝微笑了一下“我想那是枪走火了。”
柯里警督的火气又加剧了一些。
“不是走火。劳森开了两枪——朝你丈夫开枪。子弹刚刚擦他而过。”
卡里·路易丝看上去很吃惊,然后很严肃。
“我真不敢相信。噢,对”——她赶紧往下解释以防警督再反驳——“当然了,如果你这么说我不得不相信。可我还是以为原因一定很简单。也许马弗里克医生能向我解释一下。”
“呢,对,马弗里克大夫可以解释,”柯里悻悻地说,“马弗里克大夫可以解释任何事,我肯定这一点。”
塞罗科尔德夫人出人意料地说:“我知道我们在这里干的许多事对你来说显得很愚蠢毫无意义,有时精神病医生也挺让人恼火。但我们确有成绩,你知道。我们有失败,但也有成功之处。我们努力去做值得做的事。可能你不相信,埃德加十分热爱我丈夫。他假到以为刘易斯是他父亲,那是因为他希望有一个像刘易斯一样的父亲。但我纳闷的是他为什么突然变得狂躁起来。他最近不断进步——几乎算正常了。其实我一直以为他很正常。”
警督对此没发表看法。
他说:“埃德加拿的左轮枪是你外甥女的丈夫的。也许是劳森从沃尔特·赫德房间拿的。现在告诉我,以前你见过这只枪吗?”
他掌心托着那支黑色自动手枪。
“不,我想没见过。”
“我是在琴凳上发现的。最近有人用过。我们还没时间彻底检查,但我可以说它几乎就是枪杀古尔布兰森先生的那只枪。”
她皱起了眉头。
“你在琴凳上发现的?”
“在一些旧乐谱下发现的。我想那些乐谱有好几年没用过了。”
“那是藏起来的了?”
“你记得昨晚谁坐在这儿弹钢琴?”
“斯蒂芬·雷斯塔里克。”
“他在弹奏吗?”
“是的,只是轻轻弹奏。一个很忧伤但诙谐的小曲子。”
“他什么时候停下来的,塞罗科尔德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