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
孩子还住在那里,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那所房子里。他有点粮食,还可以支撑一段时间,他天天等待着他爸爸的归来。非常不幸,他时刻都紧紧记住父亲吩咐他的话,他绝对不离开那所房子,也不对别人诉说。他是一个虚弱、多病的小家伙,而且,从来不会反抗命令。到了晚上,邻居们,还不知道他爸爸已经离开了,他们经常听到他一个人在空寂可怕的房间里哭泣。”
拉迪斯先生停了一会儿。
“而且——呃——最后,这个孩子饿死了。”他用那种宣告天就要下雨的口吻把故事结束了。
“那么,在这间房子里出没的就是这个孩子的鬼魂了?”兰开斯特太太问道。
“说真的,那一点儿也不重要,”拉迪斯先生赶紧向她保证道,“什么也没有看到过,没有谁看到过,只是有人这么说而已。当然,这很荒谬,但是,他们说他们真的听到了——那个孩子——在哭泣,你知道的。”
兰开斯特太太朝着前面走去。
“我非常喜欢这栋房子,”她说道,“价钱这么好,我几乎不需要花费什么。我考虑一下,然后再给你答复。”
“它看起来真的非常亮堂,不是吗,爸爸?”
兰开斯特太太用赞许的眼光视察着她的新领地。华丽的地毯,打磨得崭新发亮的家具,还有各种各样装饰用的小玩意儿,把19号房子的阴暗一扫而光。
她正朝着一个瘦弱的老人说话。老人的腰有点儿弯,双肩略微倾斜,长着一张高雅而神秘的脸。温伯恩先生不像他的女儿。事实上,再也没有比女儿卓越实干而父亲富于幻想之间的反差更大了。
“是的,”他微笑着回答道,“没有人会想象得出,这房子是一栋鬼屋。”
“爸爸,不要胡说!而且,这是我们搬进来的第一天。”
温伯恩先生笑了。
“那好,我亲爱的,我们同意没有什么鬼神之类的东西。”
“而且请你,”兰开斯特太太继续说道,“不要在杰弗里前面说这些,因为他是那么地喜欢幻想。”
杰弗里是兰开斯特太太的小男孩。这个家庭由温伯恩先生、他的寡妇女儿和杰弗里组成。
天开始下雨了,雨点敲打在窗户上——噼啪,噼啪。
“听,”温伯恩先生说道,“那像不像轻轻的脚步声?”
“那更像是雨声。”兰开斯特太太说道,并微笑着。
“但是,那,那真是脚步声。”她的父亲叫道,并弯下腰去听。
兰开斯特太太爽朗地笑起来。
温伯恩先生只好也笑了。他们在客厅里喝着茶,他背对楼梯坐着,现在,他把椅子转过来,朝楼梯望去。
小杰弗里正走下来,走得非常缓慢而且安静,带着孩子特有的那种对陌生环境的惶恐。橡木做的楼梯刚漆过,还没铺上地毯。他走了过来,站在母亲的旁边。温伯恩先生微微吃了一惊,当孩子走过地板的时候,他清楚地听到了楼梯上有另一串脚步声,似乎有人跟着杰弗里。那是一种拖拖拉拉的、非常轻微的脚步声。但是,他怀疑地耸了耸肩。“雨声,毫无疑问。”他想到。
“我在看海绵蛋糕呢。”杰弗里说道,他的样子就像是指出一个有趣的事实那样美妙而超然。
他的母亲赶紧把话题接了过来。
“嗯,乖孩子,你怎样看待你的新房子?”她问道。
“很多,”杰弗里叽哩呜噜地回答道,嘴巴塞得满满的,“磅饼磅饼磅饼。”最后一句话明显地表达了他深深的满足,之后,他陷入了安静中,好像是尽可能看它最后一眼的人那样,只关心海绵蛋糕是不是被移走了。
吞下最后满满的一口后,他突然开始大说起来。
“噢!妈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