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加贺没点头,紧皱着眉,彷佛在思索甚么。
登纪子敲敲桌面,“加贺先生!”
加贺倏地挺直背脊,“好凶呀。”
“请明确地回答。这样没问题吧?”
一脸不情愿的加贺刚要答应,外套内侧响起手机的振动声。抱歉,加贺拿出手机起身离座。
登纪子忍住咂嘴的冲动,手伸向茶杯。瞄一眼时钟,已过晚间九点。今天从医院下班,到常去的定食店解决晚餐后,大老远跑来银座的咖啡店,就是因为在日本桥署工作的加贺说要这时间才有空碰面。
加贺刑警一脸严肃地回座,登纪子马上察觉情况不太妙。
“抱歉,突然接到上面的命令。”加贺语带歉疚。
“这么晚还要回去工作?你们没在管劳动基准法噢。”
她当然是在调侃,加贺却没笑。
“是紧急动员。这附近发生案子,我得赶过去。”
瞧见加贺认真的眼神,登纪子也无法再谈笑以对。
“那,此事怎么办?”她指指仍显示着月历的手机。
加贺寻思片刻,旋即点点头。
“按刚刚讨论的日程进行吧,一切交给妳。只不过……”他直视登纪子,舔舔唇说:“当天我不一定抽得出空。”
登纪子板起脸,抬眼瞅着加贺。
“我希望你承诺会出席。”
见加贺为难地皱起眉,登纪子的神色稍稍和缓。
“看来是没办法。你在天国的父亲大人,也会要你以工作为重吧。”
加贺尴尬地搔搔头,回道:“我会努力的。”
两人踏出店门,加贺立刻举手招出租车,请登纪子上车,但她摇摇头。
“我搭电车就好。加贺先生,你先走吧。”
“这样吗?那我就不客气了。妳路上小心。”
“你也别太拚命。”
加贺点点头,微笑上车。不过,告诉司机目的地时,他已换上刑警的表情。出租车驶出,经过登纪子身旁时,加贺再度露出笑容,却已不同于方才,总觉得有几分僵硬。
目送出租车离去,登纪子忆起两年前的情景。加贺的父亲──加贺隆正病逝的那天,身为护士、平日负责照顾隆正的她也在场。
当天,隆正咽下最后一口气时,独子加贺才出现在病房。陪隆正临终的是隆正的妹妹和外甥,但加贺并非没赶上,而是刻意不为父亲送行。不止那天,加贺鲜少来探病,看在旁人眼里,恐怕会觉得加贺是个无情的儿子,连亲表弟松宫也曾对加贺的态度十分不满。
然而,登纪子明白,加贺绝不是薄情寡义。眼看父亲寿命将尽,加贺内心深处比谁都悲伤,所以,他很希望能为父亲做点甚么,好让父亲毫无遗憾地迎向人生终点。只是,加贺有他的原则,不会显露出这份思绪。唯有透过他偶尔传给登纪子的简讯,才得以窥见他的心意。
丧礼在三天后举行,登纪子也出席了。前往吊唁的大多是警界人士,从瞻仰遗照的人个个目光充满敬意,不难想象隆正是深受尊敬的警官。
丧主自然是由加贺担任。他与表弟等近亲待在稍远处,凝望宾客上香。登纪子拈完香,经过加贺面前时,他无声地道谢。
之后,好一阵子没见到加贺,简讯倒是持续有往来,不过也仅止于季节问候与简单的近况报告。然后,隆正逝世满一年时,登纪子传讯问他一周年忌的事。
不久,登纪子便收到回信,内容大意是:因为抽不出空,没帮父亲办周年忌。从叙述看来,加贺显然连墓都没去扫。
于是,登纪子又回传,约加贺一起去扫墓,还附上几个可行的日期。
看着加贺的答复,眼前彷佛浮现他为难的神情。不过,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