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她放低了嗓门说——“脏东西。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我听说过。”史达琳说,“那人会不会碰巧是密格斯先生?他的手臂很灵巧的。”
“我再也不愿想起那事。我记得你。你来到医院跟弗雷德——奇尔顿医生——接洽好之后就到监禁莱克特的地下室去了,是吧?”
“是的。”
弗雷德里克·奇尔顿大夫是州立巴尔的摩犯罪精神病人医院的院长,在莱克特脱逃之后去度假,以后便失踪了。
“你知道弗雷德失踪了。”
“知道,我听说过。”
科里小姐立即流出了亮晶晶的泪水。“他是我的未婚夫。”她说,“他失踪了,医院又关了门,这简直就像是房子塌了,压到我的身上。我要是没有教会,怕是会过不下去了。”
“对不起。”史达琳说,“你现在的工作挺好的嘛。”
“可是我没有了弗雷德。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我们彼此相爱,那爱并不是每天都能够找到的。他在读中学时就曾被选为坎顿市的年度优秀生。”
“是啊,没错。让我问你个问题,爱内尔,他的记录是存放在办公室里还是存放在你工作的接待室里?你的办公桌——”
“记录都在他办公室墙上的文件柜里。后来文件太多,我们便把大文件柜放到了接待室里,当然,总是锁好的。我们迁走之后他们暂时把美沙酮戒毒诊所迁了过来,许多东西都是搬来搬去的。”
“你见过并处理过莱克特博士的档案吗?”
“当然见过。”
“你记得里面有x光片吗?X光片是跟医疗报告一起存放还是单独存放的?”
“一起存放,跟报告一起。片子要大些,所以有些累赘。我们有x光机,但是没有专职放射科专家单独保存资料。说真话,我不记得片子跟他的档案是否放在一起。有一张心电图纸带,弗雷德常给别人看的,那是莱克特博士——我真不愿意叫他什么博士——在他揪住那时,全身都连着电线。·他袭击那护士时甚至连脉搏跳动的速度也没有增加,那真是离奇。全部护理人员都扑到他身上,才把他从护士身上拽开。他的肩关节被拽脱了臼,他们只好又给他拍了片子。要照我说,他们就该再拽掉他一些东西,不光让他脱臼。”
“要是你想起什么事,想起了那档案在什么地方,你能给我打个电话吗?”
“我们要进行一次全球性搜索了,对不对?”科里小姐说,品尝着那个词,“可我觉得不会有收获的。许多东西都被扔掉了,不是我们扔的,是美沙酮戒毒诊所的人扔的。”
盛咖啡的大口杯边沿太厚,咖啡顺着杯口往下滴。史达琳看着爱内尔·科里沉重地走开,好像那是极痛苦的选择。然后她在自己下巴下塞了块餐巾,喝了半杯咖啡。
史达琳镇定了下来。她明白自己是厌倦了某种东西。也许是俗气,不,比那更糟,是没有格调,是对悦目的东西的一种冷淡。也许她是渴望见到一点风格,哪怕是黄色影片的影后的风格也比没有风格强。不管你愿不愿听,那都是一种宣言。
史达琳检查了一下自己是否有盛气凌人的毛病,却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然后她想到了格调,想到了伊芜尔达·德拉姆戈,那女人格调倒蛮高。这样一想,史达琳特别想再摆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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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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