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节
了,很不情愿地站了起来。
大女儿走了之后,又停了片刻,张老太太神色恢复了正常,然后又冲我们笑笑:
“我这俩孩子没一个省心的。”
我也笑了笑,看来这个富裕之家和小户人家一样,也有姐妹间的嫉妒和烦恼,大概也不乏经济上的原因。但对于我们来说,其实反而好,因为不会互相包庇。当然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因此我接过话头转向了案子:
“我们还是谈谈死者张玉宝的情况吧。”
“唉!”张老太太先叹了口气,然后款款说道:
“张玉宝什么情况说实话我也不清楚,你想他统共也不过和我那老姑娘结婚半年,之后就闹离婚,分居也两个月了,之前我都不知道那人是谁。我最早见他,是直到结婚前,我姑娘那时才领回家,我看了看,感觉不是个杀人放火、胆大妄为的主儿,就问也没问,随他们结婚去了。结婚后那人倒来家多了,我也没什么特别感觉,觉得跟我大闺女说的似的,没什么本事而已。至于其他的,张玉宝在外面有什么,跟谁结过什么仇?我真是不知道,也不光我,我敢说我小女儿也不清楚,要是清楚,她会跟这样的男人结婚?唉,我那小女儿看着是个大人,其实跟孩子似的,胆小,没什么心眼儿,最实诚了。也算被我惯坏了,有什么事都回家说,她是真不知道,不是我老婆子袒护女儿,真的,你想她见警察还害怕呢,哪有胆量敢干什么犯法的事儿?”
我听得忍不住又笑了,真是奇怪的辩解逻辑,父母的逻辑!不过老太太把话说成这样,我也不打算就此问题再追问了,因此换了个问题问道:
“对了,他们这么快就闹离婚,是不是后来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不愉快呢?”
“没有没有,警察同志刚才你们也听见了,我们全家都反对,我小女儿开始也是被爱情蒙了眼,所以死活要结婚。等真过了日子,人一冷静,也就看出问题了,现在的年轻人干什么都不比过去,爱思前想后的,他们现在干什么都凭感觉,过得好就过,过不好就散,并没有什么。”
“噢!”我点点头继续问,“刚才听你大女儿说大家当初都反对,没想到你这个当妈妈的倒这么豁达,我相信你阅人的眼光不会比你女儿差呀?”
老太太看了看我,突然笑了,很睿智的那种笑。
“想来你也是有孩子的,这位警察同志,”张老太太直言不讳地说道,“不过大概还小,没有我这烦恼。在你们这些‘明人’前我也不说暗话,说穿了吧,我能看不出那是个‘绣花枕头’?可那又怎么样呢?也确实是我大闺女说我的,我把我那小女儿给宠坏了,所以这孩子一直脾气大,眼界高,‘高不成,低不就’地拖到三十多岁了。要是我这老丫头打算一辈子不结婚,我倒也没什么,可我看出来了,她心里还是想有个家,那她遇见个想结婚的,我干吗不成全她?就是那男人不成器又怎么样?我闺女高兴,这就够了。——我那妹子和大女儿,还有我们家保姆,因为这个事儿都说我老糊涂了。我是懒得跟她们解释,——糊涂?糊涂什么?她们才糊涂,总说要嫁给靠得住的男人,谁靠得住呢?嫁给谁才能保证一辈子长远呢?都是想当然!——我那妹子一直过得很好,孩子都上大学了,从没想过丈夫会怎么样,以前整日间还给别人指导怎么管住老公,而且以前在家还动不动还烦烦的,嫌我那妹夫老实,没情趣呢,总觉得日子好不好的,过不过的都是她自己说了算,一副手拿把稳的劲儿!——结果呢?就是一年前,还不到一年,突然发现我妹夫有了外遇!这还不算,再往深处一查,呵!可不是刚有啊,和那野女人已经交往了十多年了,想到想不到?——一直觉得靠得住,老了老了不还是没靠住?——所以我也常说我大女儿,别总觉得你老公就是十拿九稳的,人不到死说不得这话。——要不我说她们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