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有可无的东西和杀人凶手打交道呢?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积德,说出自己看到的,帮助一个无辜的人洗脱罪名,这个人还有一个孩子需要养育啊!”木兰再次忍不住愤愤地说,“他应该没有理由恨柳杨啊!”
“钱对有些人是永远不够的。”小秦轻蔑地说,“没钱的他特别讨厌有钱的坏人,何况他不会怕凶手,只要看看那些每天拔地而起、偷工减料的楼房、桥梁,你就会明白,从某种意义上,他就是一个凶手。他当然也不会恨柳杨,因为他根本不关心她的死活,王儒雄仅仅是一个唯利是图的人,我赌他根本就不知道公理和正义。”
“结果自食恶果。”木兰依然愤愤,“不过倒给你们提了醒。”
“这可不是。”小秦立刻忠心耿耿地为上司辩护,“郭队早就有这个计划,王儒雄之死是个意外。”
“但也让我更看清楚冯茵茵的性格特点。”郭小峰放下手中的瓜子,很诚恳地点点头,“心黑、手狠、果断、擅长利用时机嫁祸于人。因此我对计划成功的把握性更大了些。你们看,禀性难移,她果然把哑铃和一包氰化钾非常隐秘地藏在周立强的卫生间里,很难一下子发现,这样,一旦一无所知的周立强又被她怂恿或逼迫的立刻逃跑了,正好替她背上黑锅,然后她再找机会自己消失。”
“真是个可怕的女人!”
“确实可怕。”郭小峰说,“但所谓‘成于此,败于此’,她若不起歹念,我们还不能这么快证据确凿地逮捕她。”
“不知道齐建设明不明白一直在和什么样的女人打交道。”木兰本来厌恶的声音里添了几分恐惧。
“也不能全这么说。”郭小峰微微嘲讽地一笑,“如果齐建设能及时给冯茵茵一定的经济补偿,可能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冯茵茵说:齐建设太可恶,当初为了他能接工程,她还跟别人上过床,后来又做他的情人,现在利用完了,一脚踢开,既小气又贪婪,对有用的人舔脚指头都干,没用的人最后一毛钱也要抢走,就是打发最便宜的婊子也得出点血呀。就是这日积月累的失望变成了杀机。她最后还说:可笑的是,齐建设在无耻了这么久之后,看到她还愿意跟他,自以为魅力十足,以为她爱上了他,心甘情愿的愿意永远为他付出。冯茵茵说,笑话,他算什么东西?他要为自己的无耻和吝啬付出代价!她从来也不后悔她干的一切!”
“这倒也是,”木兰点点头,但又有些矛盾地皱着眉,“不过,即使她杀齐建设有理由,那嫁祸柳杨可说不过去。”
“我可不是为她开脱。”郭小峰连忙摆手,“她本来就是极端自私的人,不能因为死者可恶,就断言她是好人,坏人不都是好人干掉的。你可别像末流编剧那样因为同情潘金莲,非要‘表现’她是一个特别贤淑的好女人才过瘾。纯粹是胡扯,要是她不贤惠,就必须跟武大郎过一辈子才对吗?”
“哎呀,”木兰叫道,立刻把右手搭在眼睛上面,摆出“需仰视才见”的崇拜模样,夸张地提高了嗓门,“看不出你还挺深刻哪!”
“那是!”郭小峰摩挲着自己面颊,“到了我这把年纪,多少得说些能唬人的话了。”
“哈哈哈——”几个人都笑了。
在笑声中,木兰的提包里突然传出“最浪漫的事”的音乐。
她伸手拿出手机。
“喂,我是,噢,噢,好,我马上去——”
一合上手机,小秦抢先说道:“你去忙吧,我们请客。”
“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回头见。”
木兰回答,然后收拾完自己的东西站了起来,摆摆手快步向外走去。
“哎,等等。”小秦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冲已经走到门口的她喊:“什么时候给我讲讲你说的那个案件,你经历的,叫什么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