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个玩具娃娃的生命
话说,“是你趴在窗户上看见的,我挤到窗口时那女人已经不见了,谁知道你看见的是不是真的。”
“肯定是。”艾楠着急地说,“石头昨夜也看见了,你还不相信?我想这两次出现的都是一个女人,还有给我房里抱来婴儿的女人,也是她。这个菊花已经长大,一定是她自己也生了孩子了。”
“菊花要还在,只能是鬼魂了。”刘盛心情烦乱地说,“10多年了,为什么大家都看不见她,为什么她不去看望哺养她长大的老太婆,这只能是鬼。”
艾楠说:“谁说看不见她,我和石头不是都看见了?”
刘盛说按民间的说法,女人和孩子容易看见鬼,这很危险的。他想起蕨妹子讲过的山中人家的事,如果一个女人老遇见鬼,就得脱光这个女人的衣服,再杀一头公羊,将公羊的血涂在这个女人身体上。这一切要在天亮前进行,然后让这个女人站在野地里,等着升起的太阳将她身上的羊血晒干,然后去泉水边(一定要是泉水)洗净。此后,这个女人便可以远离鬼魂了。
刘盛没敢将这种古老的避鬼方式讲给艾楠听,是怕她担心有谁会说服她作这种仪式。其实,谁会要求她这样做呢?蕨妹子吗?肯定不会。蕨妹子知道艾楠曾经引产掉一个孩子后,还很同情她的。蕨妹子说她母亲就因为她是个私生子,曾经在怀孕后服过打胎药,但未奏效。就因为这点,蕨妹子对她的母亲是又恨又爱。毕竟母亲生下她后又将她哺育大,蕨妹子说后来理解到做女人真不容易。
想起蕨妹子,刘盛不再和艾楠说话,他装着睡着了,眼前却看见野牛岭的那个夜晚。天上的星斗拥挤得很厉害,蕨妹子在帐篷外对他说,她想去附近的一处山泉洗澡,要刘盛陪她去,她说万一遇上黑熊什么的。蕨妹子那天穿着一条臀部绷得紧紧的花布长裤,上身是一件月白色的小衫。他们穿过忽暗忽明的山影来到一处山泉边,蕨妹子转眼就脱得一丝不挂地站到了齐膝深的泉水中,她笑吟吟地望着刘盛,然后弯腰向身上浇水,她的两个尖挺的乳房像山峰一样结实。
接着发生的一切,刘盛有一种被惊雷炸晕后的感觉。他们怎么拥抱在一起,他是怎么脱掉衣服的等等过程都记不清了。他们一起掉进了一堆火里,他进入了她的身体,他感觉到蕨妹子的身体从内到外都在燃烧。他们在泉水边的岩石上翻滚着,蕨妹子的舌头将令人致死的毒液在他的口中搅动,让他感到没有比现在就死去的感觉更让人痛快的了。
“我要尝尝大城市来的男人的滋味。”蕨妹子在回帐篷的路上搂着他说。这种坦率的话让刘盛有点不自在,但对一种简单野性的好奇又使他迷醉。
快到帐篷的时候,蕨妹子在一块大岩石后面不走了。她说徐教授在帐篷里,她不想马上回去。他们躲在岩石的后面又快乐了一次,刘盛觉得他的生命很多年没这样张扬过了。
“你睡着了吗?”艾楠的声音突然在黑暗中响起。
“唔。”刘盛紧张地翻过身来,他在一瞬间以为艾楠发现了他的思维活动。但立即放心下来,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事。
“今夜外面不会发生什么事吧?”艾楠在黑暗中担心地问。
摄影家后半夜才入睡。在这之前,他半躺在床头一直盯着门的方向,他想等着那个叫麦子的小女孩走进来,或者是一个女人抱着婴儿进到屋里来。这两件压在艾楠心头的谜,他想替她解开。因此,自从艾楠搬到蕨妹子那边去住以后,他就一直住在这间艾楠住过的屋子里过夜。他相信艾楠遇见的事还会在这里发生。
摄影家想为艾楠做事的迫切心情连他自己也感到吃惊。他告诫自己说,作为摄影家,对拍摄对象的痴迷是一件危险的事,这可能中断你的艺术之路。然而,这种自我告诫显得软弱无力,艾楠眼睛中的温暖和宁静仿佛是他漂泊之路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