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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的迷信。有关十八世纪安东尼的遗骨。我重读了安东尼的日志。一想起他的死法,加上日志中一些令人费解的资料,有时我不禁想……”

    “你还没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蓝坡沉着地说。边说,他边奇怪自己干么要知道。昨夜他以为绝对看见了监狱墙头有个湿湿的东西在往下看。白天他没注意到,可此刻他察觉,监狱方向果然有很独特的一种潮湿气味吹到了草原这一头来。

    “我忘了,”老字典编纂家喃喃地说,“今天下午我本来要念给你听,但被我家女主人打断了。喏,”他沙沙地翻动纸张,厚厚一叠资料交到他手里,“待会儿把这些带上楼。我要你看了之后,自己判断。”

    是蛙鸣么?蚊虫振翅鼓噪的声响虽大,他仍听得清清楚楚。天啊!那股潮湿的味道竟增强了。这可非幻觉。总有某种自然律足以解释这现象呀——譬如白昼吸收的热能自地面散发什么的。他真希望对自然界多了解些。他又呢喃起来,令人挺不自在的。屋内的钟“锵”地敲了一响。

    “十点半,”他的东道主咕哝着。“我猜巷里来的是主任牧师的车。”

    车子闪烁不定的头灯在那儿大亮着。跌趺撞撞、喀答喀答地,一辆早期老牌的福特车——大伙儿过去常取笑的那种——急转弯停下来。主任牧师窝在驾驶座里,显得高头大马的。他在前院捞了一把椅子,踩着月光,急急走来。他彬彬有礼和悠哉游哉的一贯态度已消失无踪。蓝坡突然意会,或许这些姿态仅是为了社交情况而摆出来的排场,纯为掩饰性格上强烈的羞赧。幽暗中看不清他的脸,但明显可知他在冒汗。他气喘吁吁坐下来。

    “我晚饭匆匆忙忙吃了几口,”他说,“就直接过来了。你都安排了些什么没有?”

    “都安排好了。他出门时,她会来电话通知。来,抽支雪茄,喝杯啤酒。你最后跟他分手时,他情况怎么样?”

    牧师酒瓶拿不稳,还“锵”地敲到酒杯边上:“够清醒的了,足以知道害怕,”主任牧师回答,“我们一踏进宅邸,他就直奔酒柜台。我举棋不定,不知该不该制止他喝酒。赫伯特对他倒很有办法,一切都在掌握中。我离开宅邸时,马汀正在他房里,用才抽完的上一枝烟蒂去点下一枝烟。我在座的那段时间内,他应该抽了一整盒。我——呃——我提到烟抽得这么凶的害处——不用,谢谢;我不抽——对身体不好,结果他大发雷霆。”

    大家全都陷入沉默。蓝坡不觉竖起耳朵,倾听时钟的动静。马汀·史塔伯斯在另一幢房子里,也正看着表吧。

    屋内,电话尖锐地响起。

    “来了。小老弟,你去接好吗?”菲尔博士呼吸稍显急促地请求他,“你手脚比我灵活些。”

    蓝坡连忙赶去,在前屋阶梯上险些绊倒。古董一样的手摇式电话。菲尔太太早就举着听筒等着给他。

    “他上路了。”桃若丝告诉他。眼前四下安静得出奇,“那条路上你可以看得到他。他带了一盏脚踏车的大灯。”

    “他还好吗?”

    “有点口齿不清,但还算清醒。”她相当激动地追问,“你们都没事吧?”

    “没事。请别担心!由我们来管,他不会有危险的,宝贝。”

    直到他踏出屋外,才想到电话上结尾他不知不觉迸出的那两个字。眼前一团混乱之中,固然顾不着这许多,但他还是令自己感到意外。他用了“宝贝”这两字的当时,自己竟浑然不觉。

    “蓝坡先生,怎么样?”一片漆黑中,主任牧师扯着喉咙喊道。

    “他出发了。地主宅邸到监狱有多远?”

    “从那儿过去,朝火车站方向四分之一哩。昨晚你一定有经过。”桑德士心不在焉地应着。不过事情既然有了进展,他也显得较释然了些。他和博士双双来到鞋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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