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烟囱
信是老三杀了其他两个兄弟,而且,考虑到这个可能性,我越想就越怀疑尼可拉斯死了没。葛里莫自己也说,是第三个兄弟开枪杀了他。人之将死,人知将死,还会有什么理由能教他撒谎骗人?或者……等一下!莫非你以为,葛里莫指的是佛雷?难道是佛雷先来这里,射杀了葛里莫,然后另外又有人开枪杀了佛雷?这个推测倒是可以解开许多谜团。”
“但是,”兰波说道,“请原谅我打岔,我要说的是,这无法解释佛雷为何一直把老三挂在嘴边!汉瑞非死即生。如果他已在地下安眠,是什么原因叫这两个受害者,总要撒谎把他牵扯进来?如果他真的已死,那他必定是从地狱活过来的幽灵。”
哈德利晃晃他的公事包。
“我知道。我也不满意自己的推测!不过,我们必须采信某个说法,与其相信电报的讯息,相形之下,汉瑞杀了这两人的说法似乎更具说服力。也许出于某些因素,电报发生了错误。或者……嗯,假设他真的死了,而凶手假称是那死而复生的兄弟?”他话声乍歇,一边点头,一边凝视着窗外,“这下子,我认为我们更加逼近真相了。这个假设可以解释所有的矛盾,不是吗?真凶假扮的那个角色,近二十年来都未和另外两个兄弟碰过面,然后呢,凶手犯下谋杀案,接着我们抓到他的狐狸尾巴——如果真的逮到他的尾巴——然后把动机归因于复仇。菲尔,听起来怎么样?”
菲尔博士眉头深锁,并且绕着桌子游走。
“还不坏……不坏,这个伪装的说法还可以接受。但是动机呢?葛里莫和佛雷为何被杀?”
“什么意思?”
“其中一定有条贯穿全局的线,不是吗?要杀葛里莫的动机或许很多,有显而易见的,有模糊隐匿的。米尔斯、杜莫、伯纳比,或者……是的,任何人都可能谋杀葛里莫;同样的,任何人也都可能杀了佛雷。我必须声明,所谓的任何人,后者和前者不会是同圈子里的人。葛里莫圈子里的成员,为何必须杀佛雷?想必他们之中没有人曾见过他吧?两个受害者若是被同一人所杀,那么,接连两桩谋杀案的环节在哪里?一个是住在布鲁姆斯贝利受人敬重的教授,一个是有入狱前科的流浪艺人。排除与过去相关的牵连,在凶手心目中,是什么样的心理动机,会将这两个人扯上关系?”
“我想到有个人,从过去到现在,和这两人都有关系。”哈德利说。
“谁?你是指杜莫那女人?”
“是的。”
“那么请问你,是谁来扮演汉瑞呢?不管你怎么想,最后的结论铁定没她一份。不,老弟,在所有的嫌犯中,若要猜出谁是凶手,挑上杜莫不只是最差劲的选择——她根本不可能是凶手。”
“我可不这么想。听我说,你认为杜莫没杀葛里莫的理由,是因为她爱着老教授。不要强辩,菲尔,不要再强辩了!记得一开始,她叙述了一个荒谬至极的故事……”
“她和米尔斯搭档叙述。”菲尔博士的声音低沉,他嘲讽似的斜瞅哈德利,随即又喘了口气。“你能否想像一下,在夜黑风高的晚上,两个最不可能合作的同谋者,联手编出一套莫须有的谎言来欺骗警方?她可能戴了副面具——我是比喻她里外不一。米尔斯也可能戴了面具。然而,要将两张面具和他们的行动结合起来,显然难度是太高了。我的想法比较实际:只有一张假面具而已。而且,厄奈丝汀·杜莫绝非双尸命案的凶手,这个说法有其缘由。怎么讲呢?因为佛雷丧命的时间,已获三名可靠证人的确认,而那段时间,她人就在这间书房与我们交谈。”他略作沉思,然后眼神突然闪闪发光。“或者,你想把年轻的第二代拉扯进来?萝赛特是葛里莫的女儿;那就假设身分暖昧的史都·米尔斯,其实是汉瑞的儿子?”
哈德利正在辩驳,却及时刹车不还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