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十一项疑点,十一位嫌犯
生。早了几分钟发生。”
“会不会是潘德洛(别跟我装糊涂说你不知道谁是潘德洛!)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就趁机偷偷摸摸地溜进了地窖呢?”
寻找陷阱却发现一脚已踩在弹簧启动器边沿时的表情,正是普恩此刻脸上的写照。
“在博物馆打烊之前?不可能,我可以对天发誓,先生!整个晚上,那扇通往地窖的门只离开我的视线两次。这我可以发誓。第一次是10点钟我四下张望并把每个人请出去的时候。第二次是有人在市集陈列室扔煤炭的时候。所以——”
“可是,”我说道,“他可以藏身于博物馆里头,不是吗?然后趁你转身请客人出场时,闪躲到地窖下面去。回答我!是不是有这种可能?”
我得趁他闪烁其词前先发制人;眼前有太多事情悬宕未决。尽管如此,关于潘德洛鞋底的煤灰,以及他第二次进入博物馆时地板上所遗留的煤灰污痕,这些玩意儿的来由,我已经清清楚楚地了然于胸。
他第一次进入博物馆,是提早在9点50分的时候。他不知用什么法子藏身起来,然后再躲进地窖;动机大概是想要半路拦截蜜丽安·韦德,所以他才躲在里头,直至寻得如何与她独处的机会。就是这么回事!没多久后,其他人也到达现场,但是趁着普恩在关闭大门之际,他们一伙人全到馆长办公室里头待了一会儿。接下来——他妈的,难怪当时蜜丽安·韦德会下地窖去找钉子!
因此,各位,你们明白了吧,她一定在那里和潘德洛碰了面。那次会面是有预谋的吗?不,不会的,不可能的!她以为潘德洛人在伦敦方圆千里之外,更何况,在这世上她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潘德洛这个家伙!但她的确跟他碰了面。碰面后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不得而知。不过我们知道她在地窖待了不止5分钟,然后才回到楼上来。接着她在楼梯前方来回踱步了一阵子,随即迈开步伐经过普恩身边走进一片漆黑的波斯陈列室。她在里面停留的时间很短暂,然后又走回地窖去。这一回她在下面待没多久,却又匆匆忙忙地上楼来。在这两次的会面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起码我们知道潘德洛干了一件事,这事只要是他干的,一切就说得通了。那就是:他一定有穿过地下室来到放置煤炭的地窖。为了往上攀登至煤库入口并从那里爬到外面的大街,他在地窖曾把两三个箱子叠高起来(卡鲁瑟后来发现了那几个箱子)。因此他的鞋底有一层煤灰,而且从走没几步路煤灰污痕就变淡的迹象来看,他一定先走过了人行道,然后才二度来到博物馆大门。重返博物馆的潘德洛,当时是怒气冲冲地来找韦德小姐。咱们再问一次:那两次的会面发生了什么事?有件事是毋庸置疑的:他决定现身博物馆,并在这场猜哑谜的表演游戏中恪尽其职,仿佛之前未曾藏身于此。
就这样,各位老弟,他一步步踏入了陷阱。而在马车背后视线之外,某个人正等着他自投罗网。
没错,这个案子真是龌龊令人作呕;和老伊林渥斯一样,我也不会羞于承认此案叫我厌恶到了极点。正当百般思绪在我脑里宛若模糊不明的旋转木马快速打转时,普恩那张脸从漩涡中央伸了出来,并且喋喋不休地兀自说话。
我对普恩说道:
“你听到有人在马车后面发出嘘声。你大声发问,但无人回应;当潘德洛和这位不知大名为何的家伙会合后,你又不想从大门边走开。但是,你到底有没有走过去打探一下?”
这会儿,他像个中国人把双手交叉探入衣袖内,并且上下摆动着。他的模样看起来非常可怜兮兮。
“我有过去看了一下,先生。我很快地跑到波斯陈列室的门口。如果您站在我当时的位置,一眼往前望去,就会看见马车的另—侧;我的意思是说,当时我站在马车行列与边墙之间的通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