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年轻吉普赛人能够击中落在树桠之间的一块旧布并且把它钩住的时候,便可结束他的训练。
“想想看,击中一棵树!拥有如此纯熟的技巧,他自然能够钩取铁窗或者密闭庭院里的布块、衣服等等东西。但如果把它当成攻击武器,你们可以想像会有多么可怕的威力。这东西足以把一个人的喉咙刺伤然后收回——”
墨瑞发出一声咕哝。巴罗没吭声。
“喝,没错。我们已经知道茉莉·芳雷拥有无比精湛惊人的丢掷技巧,正是她从吉普赛人那里学来的技能。是丹小姐告诉我们的。我们也知道她那要命的决断力,还有瞬间出击的能力。
“那么,谋杀案发生的时候茉莉·芳雷人在哪里呢?我不说你们也知道:当时她正在她那间俯瞰水池的卧房的阳台上。天啊,刚好在水池上方。我们知道她的房间是在餐室楼上。她和当时正在楼下的魏凯一样距离水池不超过20呎远,而且还位在高处。非常高吗?一点都不会。正如在场的柯诺斯——他提供我们用来将她入罪的线索实在价值连城——告诉我们的,这屋子新建的厢房‘有点像低矮的娃娃屋’,因此那阳台距离水池上方最多不过八九呎。
“好了,她正在暮色中,望着楼下的丈夫,她的高度足够她伸展手臂。她背后的房间是暗的——她自己说的。她的私人女仆又在隔壁房间。是什么促使她下了这致命的决心呢?她是否出了点声音好让她丈夫抬起头来?还是当时他已经伸长了颈子,正仰望着某颗星星?”
玛德琳眼里的恐惧逐渐涌现,重复说着:
“仰望某颗星星?”
“你的星星啊,丹小姐,”菲尔博士深沉地说。“我和这案子的相关人士谈了不少;我想应该就是你的星星。”
沛基再度回想起来。谋杀案发生那晚,当他走过花园来到水池边的时候,也想起过“玛德琳的星星”,也就是东边那颗孤独的星子,她为它取了诗意名字的,站在水池边只消仰起脖子望向新厢房上方的烟囱顶就能看见的……
“没错,她恨死你了。是她丈夫对你的关注造成的。也许正是丈夫仰望着星星、却茫然面对着她的这个景象激发她起了杀机。她一手拿钓鱼线,一手拿着铅球,举起手臂来展开袭击。
“各位,请注意那个可怜鬼遭到攻击时令人匪夷所思的奇怪反应。每个试图描述当时情景的人都有点被难倒了。曳足声、窒息声、栽进水池前的挣扎动作——这让你们想到什么?啊!想到了,对吧?非常明显,不是吗?像一条被钓上钩的鱼;事实上也就是这样。那些钩子并没有刺得很深入:她很小心。每个人似乎对那些伤口很有意见。那些伤口的方向很明显的是从左到右向上弯曲,这是他失去重心时所造成的;他落水的姿势是头微微朝向新厢房的方向。当他一落水她就把武器抽了回去。”
菲尔博士神情严肃地拿起那颗铅球。
“而这个小玩意儿呢?
“很显然的,它被拉回来以后自然没有沾染一点血迹。因为它落在水池里,被洗干净了。你们还记得池里的水搅动得很厉害——当然了,受害者拼了命挣扎——满溢的水还弄湿了周边好几呎的砂地。然而这颗球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只是在灌木丛里钩了一下。
“回想一下,谁是惟一听见这奇怪声响的人呢?是当时正在楼下餐室里的魏凯,他是惟一和现场近到能够听见这声音的人。那阵窸窣声响是很有趣的一个重点。显然那并不是任何人所造成的。如果你们做个实验,试试看从一堵浓密宽广的紫杉树屏障之间穿过去——就像柏顿警佐发现那里头‘倒插’着那支沾有死者指纹的刀子时所感受到的——你们就会明白我的意思。
“先别谈这些枝节。总之,她就是这样计划、执行了我所见过的一桩极其邪恶的谋杀案。灵光一现,充满了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