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人脸,自然,是他在监狱工作期间。我们不可能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想起以前在某处见过阿特伍德。他确确实实记起来的是,‘阿特伍德’,一个模范囚徒,因重婚罪于万兹沃斯监狱(译注,andsh Prison,大伦敦地区最大的监狱)服五年徒刑期间,越狱逃跑了。”
“重婚罪?”伊娃叫道。
但她没有反驳。她想象着看到内德在暮色下踏着青草过来,清晰得仿若见到了他本人,还看到他露齿而笑。“一个帕特里克·梅恩(译注,Patrick Mahon,英国历史上著名的玩弄女性的罪犯,1924年因谋杀罪被执行死刑)式的家伙,”德莫特继续说,“对女人很有吸引力。在欧洲大陆东游西荡,离英国远远的。做买卖,这里那里地弄点钱,还借钱……”
德莫特克制住了自己。
“不管怎么说,你可以看出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
“阿特伍德跟你离婚了。其实我不能这么说:从法律上讲,你们就没结过婚。而他的名字,顺便说一下,不是阿特伍德。等有一天,你务必看看他的记录。在所谓的离婚之后,阿特伍德去了美国。他说他打算把你要回去,他就是这个意思。但是,与此同时,你跟托比·劳斯订婚了。
“莫里斯爵士非常满意。事实上,他极为高兴。他不打算让任何东西,不想让任何东西阻止这个婚配。我知道嘉妮丝和菲利普斯先生会理解我的意思,我是说……”
一阵沉默。“是的,”本舅舅叼着烟管咕哝道。他又情绪激烈地补充道:“我一直就站在伊娃这边。”
嘉妮丝看着伊娃。“我对你不公平,”她突然说,“因为我不知道托比是这么个自私恶心的人。是的,我这么说了:就算他是我的亲哥哥!但是,就你目前所知,我从未真正认为……”
“甚至,”德莫特微笑道,“在你暗示她可能进过监狱时也没有那么认为吗?”
嘉妮丝朝他吐了吐舌头。
“但你给了我们线索,”德莫特继续道,“主要是,你给我们讲了那个叫作菲尼斯泰尔,或者叫麦克孔克林的人的完整故事。留神发生过的事情!历史重演了。如果说事与愿违,那也不是你的责任。好了,我想这个地方的人都知道内德·阿特伍德回到了拉邦德莱特,就住在东永饭店。”
“莫里斯爵士下午出去散步。他去了哪里?去了东永饭店的后吧。那么,如我们所知,谁在那个酒吧里呢?内德·阿特伍德,他正大声吹嘘着要把他的妻子夺回来,且不管他是怎么跟大家说的。
“你,嘉妮丝,甚至曾经暗示阿特伍德可能遇到了你父亲,并且跟他说了话。这事的的确确发生了。你父亲说:‘先生,你能出来跟我说句话吗?’阿特伍德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去了。他听着老头源源本本地说出了他的老底,我们可以想象出他当时的愤怒与不快。
“他们在动物园里走着。莫里斯爵士的身子颤抖得厉害,对他说的话跟对菲尼斯泰尔说的一模一样。你还记得吗?”
嘉妮丝点点头。
“我给你二十四小时逃命,”嘉妮丝引述道,“二十四小时后,不管你有没有逃走,一份关于你新身份的详尽描述会送到苏格兰场,包括你用新身份生活的地方,你的新名字,关于你的一切。”
德莫特往前倾着的身子又一次向后靠在了柳条椅上。
“这是个突如其来的巨变。阿特伍德现在不能像他坚信的那样把他妻子夺回来了。他再也无法过他悠闲自在的生活了。不可能了,他将回到牢里。要是你能想象他在动物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经过一个个兽笼,你就能想象他脑子里转着的念头。忽然之间,因为可恶的正义,他将被带回监狱。除非……
“他与莫里斯·劳斯爵士的认识程度谈不上熟悉,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