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教信仰也根本无关紧要。
爱尔丝芭姨母郑重声明,这绝非无关紧要,还提了些关于柯林死后将何去何从的警告。对亚伦来说,这或许是爱尔丝芭姨母的谈话当中最令人无法忍受的部分,她对于神学的理解极其幼稚,对教堂历史的知识连死去的伯内主教都会认为是谬误的。可是基于礼貌,他没吭声,直到他有机会提起和案子相关的问题。
“有个地方我不太清楚,”他说。“是关于他的日记。”
爱尔丝芭姨母不再连声咒骂,突然端起茶来喝。
“日记?”柯林重复着说。
“是的。我也不知道我是否听错了,也许是别的东西。邓肯先生和保险公司那家伙在隔壁房间谈话的时候,我们听见邓肯先生提到有一本‘失踪的日记’。至少我听到的是这样。”
“我也听见了,”凯萨琳附和说。
柯林拉下了脸。
“据我了解,”他把一根手指搁在餐巾环上,让它在桌上转了一圈又滚回来。“被人偷走了,就这样。”
“什么日记?”
“安格斯的日记啊,该死!他每天都写日记,到了年终就把它烧了,以免被人发现他内心的真正想法。”
“真是谨慎。”
“没错。反正他每晚睡觉前都会写日记,一天都没中断过。那天早上日记应该还在书桌上的,可是他们告诉我说它不见了。怎么了,爱尔丝芭?”
“喝你的茶,别说蠢话。”
柯林腰杆一挺。
“这怎会是蠢话?那本日记真的不见了,不是吗?”
爱尔丝芭慢条斯理地,带着淑女的优雅和教养,将茶倒入碟子里,轻轻吹着然后喝一口。
“问题是,”柯林继续说。“事情发生过后好几个小时才有人发现日记不见了,因此有可能是某个看见它放在书桌上的人把它拿走的。我的意思是说,并没有证据显示它是被那个神秘凶手偷走的,有可能是任何人。怎么,爱尔丝芭?”
爱尔丝芭姨母久久凝视着空碟子,然后叹了口气。
“我猜想,”她委屈地说。“你一定很想喝威士忌,对吗?”
柯林眼睛一亮。
“这就对了,”他热情地低吼着,“在一团混乱当中,总算有个振奋人心的建议!”他转向亚伦说。“小子,想不想来点会让你脑袋爆炸的自酿威士忌?要吗?”
尽管外头正起风,餐室里却很舒适暖和。每当有凯萨琳在场,亚伦总觉格外豪爽,仿佛受到激励似的。
“能让我脑袋爆炸的威士忌,”他往椅背一靠,回答说。“一定很有意思。”
“哦?你真的这么想?”
“你应该记得吧,”亚伦说,“我曾经在美国的禁酒时期在那里住过3年。能熬过那种日子的人当然能应付任何酒精,不管是不是从酿酒厂出来的。”
“你真的这么想,呃?”柯林思索着说。“真的?哇哇哇!爱尔丝芭,这小子酒量惊人呢。快把坎贝尔厄运拿出来。”
爱尔丝芭顺服地站了起来。
“这种事我看多了,”她说。“等我死了还会继续发生。看在天冷的分上,我就让你们喝一点吧。”
她吱嘎吱嘎缓步走了出去,回来时端着只酒壶,里头满满装着深褐色液体,在光线下映射出金黄色。柯林轻轻把它搁在餐桌上,替爱尔丝芭和凯萨琳倒了一点,给自己和亚伦倒了大约四分之一杯。
“你想怎么喝,小子?”
“美式喝法。纯的,不加水。”
“好!好极了!”柯林大叫。“加水就糟蹋了。干杯。快呀,喝吧。”
他们——至少包括柯林和爱尔丝芭——兴冲冲地打量着他。凯萨琳犹豫地啜了一口,立刻就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