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们到底是要干嘛呢?”
“我的好友克劳福一抵达此处,我们就要挖下门上的封印。”
“封印?”
“对。只是要大略朝里头瞧一眼。没别的事。”
“不过瑞德先生呢?老牧师!他能接受吗?”
“牧师家,”菲尔先生回道,“在山丘另一头。他不会晓得的。至于某位温德森先生——这些领地照说是归他照料——我有充分理由希望这会儿他灌了太多啤酒而无法干预。”
“你预期会在墓室里看到什么呢?”
菲尔博士没搭腔。
“听我,”他说,“讲我的故事吧。”
通往墓地的曲折小径铺满小石子,两侧都立了墓碑。菲尔博士坐上其中一方墓碑的扁平大石块时,他的拐杖在小石子间喀啦作响。石块位在墓室右边那棵柏树投下的阴影里。
“我是命运和魔鬼玩弄的对象,”菲尔博士表示,一边脱掉铲形帽搁在一旁。“圣诞节时(对,去年圣诞)我到齐本汉的魏斯百芮教授家做客。圣诞节后两天,我想到可以顺道过来看看安德鲁·德沃何女士。”
“你是说……?”
“对。妈妈咪——如今她已经过世多年。战争时期,”菲尔博士悲诉道,“我们就是用这种方法跟朋友保持联络。除非他们碰上大轰炸,或者被哪种撒旦的玩具伤到,我们都会假设他们还是健康如昔。
“我向来脑筋清楚行事谨慎,当时却连电报或者口信都疏漏了没发。我径自雇辆车一路开了几哩来到凯斯华。在屋子前头其他座车中间,我看到一辆灵车。”
菲尔博士停了口,两手抬到眼睛上。
“亲爱的何顿啊,当时我不知道如何是好。我登门造访好像有点唐突。我要司机回转开走,不过有人跑过桥朝我示意。那是——”
“希莉雅?”
“对。”
菲尔博士再次默默沉思起来。
“女孩当时慌乱极了。等等!我指的不是你想的那种意思。只是她看来有点失常,叫我好担心。
“她问我能不能进屋里几分钟,事关重大。她还表示我们绝对不能给人看到。是没有人看到。她领了我由后头进去。她带我穿梭在迷宫般连接长廊的短小楼梯,往上到了顶楼的老游戏间还是婴儿房之类。”
一股微风由南方吹来,墓园的草起了波波涟漪,柏树间发出干涩的搔响。风止息以前,树影如雨般落过一阵。叫何顿惊诧的是,菲尔博士显然非常不安,他不断地在新墓室的门口张望,仿佛半怀期待有个什么会从里头跑出来。
可怕的是,也许真有个什么。
“那间游戏房,对,”何顿喃喃道,“希莉雅昨晚提过。总之,她难道跟你说了……?”
“她姊姊死亡前后发生的事?”
“对!”
“她跟我讲得很少,”菲尔博士咕噜道,“而且这会儿咱们也能了解为什么。圣诞节那天她到雪普顿医生那里把她的故事一五一十全讲出来。而雪普顿医生——备受信任的老友——却很和善很委婉地一语带过,认为她精神有问题,”菲尔博士很平静地补充道,“去他的。”
何顿的每根神经都颤抖着同意这句话。
“菲尔博士,你见过雪普顿医生吗?”
“见过。”
“你觉得他是坏人吗?还是笨蛋?”
菲尔博士摇摇头。
“这人,”他答道,“既非坏人也非笨蛋。他只是非常固执而且守口如瓶,口风紧得该下地狱去,事实上他……”
“嗯?讲下去啊!”
“他,”菲尔博士说,压抑着暴怒,“毁了差不多半打人命。”
“不过你刚才说的是?关于希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