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节
事后他也确实试图掩盖罪行。事前和事后他都是帮凶。不过有件事他确实没做,试图嫁祸于你这件事和他完全无关。他事前根本不知道——事后才发现。所以他一直想要洗脱你的嫌疑。在这过程中,他把一起本来普普通通的谋杀案复杂化,戏剧化了。
“让我们从美学角度来看看这桩案子。哪怕你们无法从美学角度去欣赏,也请别像个哭哭啼啼的蠢货一样看问题。本案中最显着的一个特点——也是揭露真相的一点——在于,仿佛案中有两个凶手,两个头脑在相互扯后腿。
“如果按原计划实行,案子平平无奇。马克·德斯帕德和他那位言辞大胆的情人打算干掉迈尔斯·德斯帕德,原因在于马克需要钱。很显然,受害人看起来必须是自然死亡。谁会提出疑问?谁会想到别的死因?迈尔斯反正因为胃炎也奄奄一息了,家庭医生脑子不灵光也缺乏好奇心。所以,迈尔斯的死不大可能被人怀疑。本来现场不该留下蛛丝马迹,比如说装着砒霜的银茶杯,随随便便和猫的尸体一起留在壁橱里——以及后来发现的一本关于巫蛊的书。
“马克·德斯帕德本来的计划很简单——伪装成自然死亡。但玛雅·科伯特小姐对此并不满意。不。她不光想除掉迈尔斯·德斯帕德,还想除掉露西·德斯帕德夫人。我想,女人对其情人的妻子如此憎恨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如果迈尔斯死了,必须是死于谋杀,而且凶手必须是露西·德斯帕德。
“为了执行此计,瞒过马克·德斯帕德并不难。本案从一开始就很明显,那位穿着德·布利尼维尼亚侯爵夫人服装的神秘女人就是大宅中的某人。我曾经对好朋友史蒂文斯说过,不在场证明不值一文。不过,若说德斯帕德夫人或爱迪丝·德斯帕德小姐有罪,那我们不得不否定她们二人强有力的不在场证明,与之相比,我对不在场证明普遍的怀疑态度不值一提。打扮成侯爵夫人的神秘女士不可能是她们两位。那会是谁?有人敏锐地指出,这个人必须仿制同样的一套衣服,所以不可能是外来者。首先,外来者无从知道德斯帕德夫人打算仿制画中人的服饰,其次,外来者没机会看到那幅画像,无法仿制出同样的服装,至少要骗过亨德森夫人的眼睛。不过,如果有人费时费力地暗中仿制成功,那有件事她必须办到……”
“什么事?”史蒂文斯听到自己发问。
“她必须把自己房间锁好。”克罗斯答道。
“没错,“他殷勤地继续道,“因为——狗屎运好得很——她刚好有借口。星期六晚上史蒂文斯夫人从她房间偷走了一瓶吗啡,星期天才还回来。我想,据我们所知,露西·德斯帕德直到星期一才决定穿什么衣服去假面舞会。因此,玛雅·科伯特以此为借口锁上了房门。剩下的事就简单了。她穿着类似德斯帕德夫人的裙子,戴上面具,我怀疑她甚至戴了假发。她根本就不打算隐秘行事,而是巴望着被人发现。
“不过,还有个必须的假设。她必须往舞会打通电话去,把德斯帕德夫人引出来——不光是引出来,还要引回大宅。这样一来,她的不在场证明被彻底摧毁。
“我们这位女凶手回到大宅,换上伪装服饰。她知道亨德森夫人十一点钟会去阳光房听收音机。她可以轻轻松松地在厨房做好蛋酒混合液,因为屋里没别人。亨德森夫人还在地穴旁自己的房子里。从医学角度说,这种饮料她可以名正言顺地强迫迈尔斯喝下。她十一点前就能赶到迈尔斯房间。至于她身上的衣服,迈尔斯也不会太惊讶,因为他知道当晚有场假面舞会。甚至假发也不会引起疑心,因为毕竟是假面舞会嘛。
“总之,她希望被人看到——因此故意在窗帘上留下了缝隙。而且,我提醒你们注意一点,如果你们早发现,一开始其实就能解开谜题。请仔细看看这间阳光房。亨德森夫人当时坐在收音机旁,就是我眼下所处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