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
处的灯盏拼命地吹气,仿佛练一种奇怪的气功。
老太太托着灯盏在堂屋里照了照,并没有发现黄鼠狼的影子。
可是几只鸡仍在堂屋里扑腾。鸡毛像秋天的落叶一样在半空中飘荡。忽然,一只长着大鸡冠的雄鸡凌空而起,翅膀费力地拍打。眼看就要掉下来了,它却停在了半空中,脑袋歪扭,双脚并立。
文撒子,年轻妇女,还有我,都被眼前的情景吓住了。
我偷瞄了一下爷爷和老太太,他们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同。但是哪里不同我又说不上来。
停在半空的鸡似乎也被吓坏了,翅膀拼命地拍打,身子不停地扭动,嘴里发出“咯咯”的呼救声。其他几只鸡却停止了奔跑,心有余悸地看着悬在半空中的同伴,偶尔还发出“咕咕咕”的鸣叫,似乎在轻声呼唤同伴。
停在半空的鸡似乎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危险,渐渐安静下来,连咕咕声都没有了。它歪扭着脑袋左看右看,似乎惊异于自己怎么能停在半空。地上的鸡也歪着脑袋来看半空的鸡。
安静只持续了几秒。
忽然“咔”的一声,半空的鸡脖子扭断了,鸡血飞奔而出。
飞溅的鸡血大部分喷到了文撒子的身上,文撒子大声惊叫,连连喊娘。
扭断脖子的鸡从空中落下,身首异处。鸡的嘴张开,舌头吐出。离鸡头不远的地方,鸡的身子还在抽搐,鸡脚还在挣扎,鸡爪一张一缩,似乎想抓住什么东西。
我们都惊呆了,愣愣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瞟了瞟爷爷,爷爷没有像我们一样看着那只刚刚断命的鸡,却盯住了另外一只鸡。
我顺着爷爷的目光看去,那只惊魂未定的鸡正看着地上的鸡血,还用嘴啄了啄同伴的血,却不知它自己的脚渐渐并在了一起。
老太太喃喃的声音飘到我的耳边:“难道,难道是七姑娘来了?”
“就此打住。下面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湖南同学伸了一个懒腰。
一个同学说道:“一目五先生吸人精气的那段,让我想起一个国外神甫说的很有名的话。”
湖南同学问道:“什么话?”
“在德国,起初他们追杀共产主义者,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共产主义者;接着他们追杀犹太人,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犹太人;后来他们追杀工会成员,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工会成员;此后他们追杀天主教徒,我没有说话——因为我是新教教徒;最后他们奔我而来,却再也没有人站起来为我说话了。”那个同学说道,“这个神甫虽然没有迫害别人,却也没有去救助别人,最后落得这个下场。这跟被一目五先生吸取精气的人不是一个道理吗?”
我们几个纷纷表示赞同:尽一份力量帮助别人,其实就是帮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