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弗洛伊德手稿
这里是层层的梯田,两米高的斜坡下,杜若手里拿个化妆镜,正向他招手。原来杜若和钟博士也打算到百吉镇寻找郎周父亲的踪迹,不料找到了兰婶家却意外得知冯之阳等人带着郎周也来到了这里,刚刚去了白石井村。
杜若深知郎周的处境危险,急忙和钟博士赶往白石井村,到了那里忽然看见冯之阳的保镖铁牙,急忙偷偷打听,一路跟踪着他们上了山。到了山腰,正找不到人,听到了冯之阳撕心裂肺的狂呼声。杜若以为郎周出了危险,心惊肉跳,急忙让钟博士开车在半山腰等着,自己从旁边山坡地荆棘丛中爬上了山,趁他们不注意,用化妆镜发光照射郎周,将他引到了陡坡边缘。
杜若焦急地冲郎周招招手,郎周不傻,听马骏说过要把自己干掉,还能不逃?他冲冯之阳等人看看,略一犹豫,冯之阳已经发现了不对,大叫一声:“快去抓住他!”
刘汉阴和胡秘书狂奔过来,边跑边拔出尖锥和匕首。郎周心一横,纵身从两米高的陡坡上跳了下去,底下是层层的梯田,种满茶树,郎周跳得急了,几乎跳到下一层梯田中。杜若一接他,冲力太大,两人顿时抱作一团,从梯田上滚了下去。所幸下面茶园的梯田经过人工修整,不算高,也不算陡。他们狼狈地站起来,刘汉阴和胡秘书不要命地也跳下来,紧追不舍。他们就在层层的梯田上跳跃奔跑,翻过一丛丛的茶树,前面就是钟博士的汽车。
钟博士发动汽车,打开车门,紧张地招手:“快!快!”
但是这时刘汉阴已经追到了,一刀劈了过来。郎周往杜若背后一挡,同时把杜若推上车,钟博士发动汽车就跑。郎周背上中了一刀,一股尖锐的痛苦直贯神经,他大叫一声,不顾一切地扑到车顶,两手扣住车门,全身趴在车上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起伏。
刘汉阴恶狠狠地追上来,朝着车后备箱盖劈了几刀,却追不上飞驶的汽车,只得停了下来。
汽车驶过一个山坳,停了下来,郎周顿时摔了下来,脑袋撞上了一块大土块,顿时昏了过去。杜若跳下车将他拖了上来,钟博士欢呼一声,开着车飞快地跑了。这时候,山冈上卷起阵阵尘土,奔驰车仿佛疯牛般追了下来。
驶上平稳的柏油路,杜若才有机会察看郎周的伤口。背上的衣服被撕裂,血肉翻卷,有一道深深的口子,另外头也撞破了,满脸灰土和鲜血。杜若满眼泪水,拿着一张纸巾小心地给郎周擦拭,嘴里慌乱地喊:“郎周?郎周?你怎么样啊?别吓我!”
钟博士说:“你别吓我才对。他不会有事的,人的头骨由四块骨头拼合而成,呈拱形结构,很符合力学原理,很结实的,起码比啤酒瓶子硬,而那个大土块比玻璃硬度差多了。”
杜若恼怒地瞪着他:“你怎么知道比啤酒瓶子硬?回头非拿你试验不可!”
钟博士这才闭了嘴,隔了半天终于提出了实用性意见:“他头骨肯定没事。背上的刀伤还真是麻烦,咱们得找个医院给他治疗,你现在给他止血。用大拇指压着伤口上部,这里没有云南白药,先用纱布给他扎住。嗯……纱布也没有,那就把你脖子上的纱布围巾用上。不过吸血效果不好。”
杜若解下围巾,问:“什么吸血效果好?”
“纯棉。比如内衣内裤——”一说到这里,他急忙闭嘴,但是晚了,果然杜若叫了起来:“那就把你的内……衣脱下来!”
不知为何,现在钟博士对杜若言听计从,丝毫不敢违拗,只得苦着脸,边开车边把内衣给脱了下来。
路途的颠簸中,郎周一点点地清醒了过来,从黑暗混沌的昏迷中慢慢觉醒,仿佛经历了一次重生,往事一幕幕重现:父亲失踪的场景,在百吉镇屈辱的岁月,背着画夹去流浪……这之间是一片空白,直到遇见兰溪,直到在网上遇见杜若,然后他离开兰溪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