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戒大烟
听说马云龙要来,师母急忙说:“牧之,你出去接待,我就告辞了。”师母走出去,拍了几下巴掌,只见一个黑影从暗处走出来,过来搀扶着师母,走到墙边,纵身一跳,两人越过墙头,不见了。
孟德笑笑说:“师弟,我也回避一下。”他说着也走出去,去找几个护院的聊天。
刘牧之来到堂屋,武冬梅和刘爱冬跟随着,丫头们已经把茶热好,就等马云龙的出现。片刻,马云龙大踏步地走来,毛驴儿小跑着在前面开路,进了客厅,马云龙瓮声瓮气地说:“深夜造访,请不要见怪。”
刘爱冬起身向马云龙施礼,说:“哪里,哪里,马司令的到来,我们刘家蓬荜生辉。”
马云龙大大咧咧地坐下,毛驴儿在他的身边站着,毕竟他不是正规的军人出身,站没站相,一会儿抠鼻孔,一会儿剔牙缝,两只眼乱看,在他的旁边,有一个倒水的丫头,长得挺标致,毛驴儿便动了心思,脚底下长了滑轮,三挪两挪离远了马云龙,靠近了那丫头。丫头正端着茶壶,一副毕恭毕敬的神情。毛驴儿便朝她挤眉弄眼,那丫头不搭理毛驴儿,毛驴儿狗仗人势,上前拽人家的衣襟,急得丫头脸色发红。
刘牧之咳嗽了一声,毛驴儿竟然没有听见。忽然,从客厅的侧门那边,飞来一个小杯子,打在毛驴儿的身上,毛驴哎哟一声尖叫,原来是刘牧栋藏在那里听大家谈话。
毛驴儿挨了打,不顾那些礼节,问:“三小姐,你打我干什么?”
刘牧栋恶狠狠地说:“打你的脏手。”
马云龙这才发现毛驴儿远离了他,对着刘牧栋笑呵呵地说:“三小姐好大的脾气。”刘牧栋挖苦他:“你看看你的人,个个没有个正经货色,低三下四的样子。”
马云龙依然笑道:“三小姐,您说对了,我的人,哪像您呀,读过书,知书达理。”刘牧栋知道自己是秀才遇到了兵,有理说不清。马云龙怒瞪着毛驴儿,喊道:“站好了,这是刘家大院,你以为是逛窑子呢。”
马云龙这话一出,刘牧栋更火了,骂:“姓马的,你嘴干净点儿。”马云龙更乐了,说:“三小姐,你别当真呀。”毛驴儿已经靠近了马云龙,直起腰站好,这时才看出来,一个衣襟长,一个衣襟短,一看就知道系错了扣子,还有一条裤腿打着卷。
刘爱冬急忙打圆场,说:“上茶。”那个丫头赶紧给大家倒水,一圈之后,离开了这是非之地。刘牧之问:“马司令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马云龙哈哈大笑,说:“我的人说你回刘家大院了,我不相信,便来看看。”
刘牧之噢地一声。
马云龙之后晦涩地问:“二少爷,是不是他们侍候得不好?”
刘牧之脸上呈现尴尬之色,没有回答,他低着头喝了一口茶,不轻不重地问一句:“谢谢您马司令的关心,此等小事,你打发个人来就行了。”
马云龙哈哈大笑,说:“那是,那是,毕竟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你了,特意来看望一眼,主要是你有东西落在李三的澡堂里了。”
刘牧之一愣,琢磨是什么东西,想不起来。马云龙的表情和蔼,冲毛驴儿挥一下手,毛驴儿从后腰抽出一把烟枪,点头哈腰地递上来,放在刘牧之身边的桌子上。刘牧之脸色大变,其他人也为之一振。毛驴儿返回到马云龙的身边,马云龙故作生气地说:“还有……”
毛驴儿醒悟般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油纸包的大烟膏,吸了吸鼻子,咽着口水,说:“二少爷,上等的成色,是日本货,日本人叫福寿膏呢。”他爱不释手地放在刘牧之的桌子上。
那大烟膏的香味已经涌进刘牧之的鼻孔,刘牧之无法抗拒地看着,马云龙已经看到了刘牧之的神情,轻轻地说:“刘先生,李三的澡堂子,那就是咱自家的,随时都可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