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神秘避难者
阿才抱住竹竿顶端,往浓烟方向望去,心里大吃一惊,一松劲,便呼的一下滑落地上。“怎么啦,小伙子?”田老师连忙扶起他。
“我、我家着火了!”阿才本想说他家附近着火了,情急之下,竟说错了话。阿才推开田老师,拔腿往校门方向跑,他要赶回去,他要回去帮助妈妈!他飞也似的撒腿狂奔,一转眼工夫,便蹿出校门外。
阿才气喘吁吁地赶到家门口,才发现,原来火场离他家竟只隔着一条街!幸好火势已经被控制住。
阿才刚要松口气,忽然觉得肩膀上有感觉,原来田老师就在他身后,正用一双厚实的大手抚摸他瘦弱的肩膀。
阿才忽觉心头一热,想流泪,但他马上忍住,连忙往家里走。
梅芳已经将家中最贵重的东西打理好,做好外逃的准备。“咳,幸亏老天保佑。”她看见孩子和田老师,就抚着胸口舒一下气。
阿才猛地扑往母亲的怀抱。他感觉到母亲的身体仍在颤抖,那是紧张,是惊悸,是孤独无依靠的忧愁在一种近似无望的处境中摇曳不安。
阿才从母亲腋窝间隙中瞅一眼偏房的门,忽然发现,平时一直上锁的门竟打开了。难道刚才有谁从这门进出?
梅芳是位长相端庄的美少妇,白皙、丰满,柳眉杏眼之间偶尔会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忧愁。梅芳是独女,她出身中医世家,梅母生下她之后,因产后出血死在产床。梅芳是喝二姨的奶水长大的,从小,陪伴梅芳度过童年岁月的,是她那几个聪明活泼的表哥们。其中,她与二姨家的大表哥汉青尤为情深意笃。解放前夕,二姨一家移居香港,从此,小梅芳与大表哥天各一方。
一周前的黄昏时辰,天刚擦黑儿的当儿,一个似曾相识的男人悄悄寻上门来,自称是她的表兄,当他亮出小腿上的烫伤疤痕,梅芳便不再怀疑,他果真是自己多年以来不时在梦中相遇的大表哥。
儿时,有一回,小梅芳嬉闹的时候,不小心打翻热水瓶,滚烫的开水烫伤了大表哥的小腿,梅芳每每忆起彼时彼景,心就痛。那时,大表哥表现得十分勇敢,不言疼痛,还一个劲地安慰她,小梅芳对大表哥的仰慕,从此升级为一种甜蜜的暗恋。
二十年不见,大表哥已成为英气逼人的男子汉。
大表哥声称,自己正躲避境外某黑帮纠缠,刚从香港回大陆避风,大表哥说,他目前暂时不想让其他亲戚知道。
梅芳明白,听大表哥口气,他似想在她家暂时落脚,但她夫君不在家,家中若是忽然住进个年龄与丈夫相仿的英俊男子,要是被外人看到,不知会让人说多少闲话。可是一想到大表哥的处境,且念及旧情和亲情,梅芳又不忍心拒绝。她寻思一番,决定委屈一下大表哥,让他暂时栖身于客厅旁空屋内的小阁楼上。这件事,梅芳决定暂时不让孩子知道,她怕小孩儿不懂事,口封不严,传了出去闹笑话。
深圳罗湖桥边被毒镖刺死的人是梅花党头目白敬斋手下的得力干将,绰号叫“黑豆”的人。为了寻找那份秘密军火图,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听到谢将军的踪迹——谢将军离开台湾军界后,隐居在香港铜锣湾一处闹市区寓所内。有道是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此话一点不差。
黑豆有位结拜兄弟姓阮名三郎,外号“野狼”,野狼实际上是梅花党另一头目黄飞虎的心腹。
最初,梅花党内只有白敬斋知道秘密军火图的去向。黑豆受命之后,在准备离开台湾前往香港的前夕,邀野狼到酒楼喝酒。负有打探白敬斋动静之使命的野狼,闻出黑豆身上有某种重要使命,在酒桌上趁着热乎劲大肆敬酒,并在黑豆的酒杯中放入一颗特制迷幻药,黑豆喝下那杯酒,顷刻间处于一种迷幻状态,对野狼的问话一一如实回答,野狼从中套得黑豆使命,大喜过望,连夜用秘密电台与潜伏